第63章 第 63 章_皇后是朕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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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什么退为进?”薛澄文困惑地看着薛玉润手上的金莲。

  “我先前为,许家让许四姑娘把三公主带到北湖游湖,目的是为了在老学究前,让三公主落水,然后逼三公主下嫁。”薛玉润掰着指头数了数,道:“让三公主落水之处,有三处。”

  “其一,是渔舟和乌篷相撞;其二,是三公主勾金莲不小心落水;其三,是许家有人推她入水。我一直为,这三件事是相辅相成的。”

  “也就是说,三公主被金莲所吸引,走出乌篷,俯身勾金莲。而为乌篷狭小的缘故,她坐的乌篷上没有宫女随侍而有许家人。与此同时,渔舟撞上乌篷,混乱之,如果三公主没有落水,许家人还再推她一把。”

  “然后,三公主落水,被许家人所救,再为北湖上的老学究看到,要顾全皇家颜的由相逼,让三公主不得不下嫁许家。”

  薛玉润娓娓道来,推演如果她没有陪三公主去游湖,三公主会遇到的场。

  薛彦歌和薛澄文颔首,这也是他们的法。

  “有一处说不通。那就是这样一来,许太后会怀疑这是许家设局。”薛玉润觉得,就算许太后不怀疑,也会有人让她怀疑的。

  “许家和三公主及许太后的关系就会崩裂,这一定不是许家看到的局。按,许家应该方设法和许太后拉近关系才对。许家设这个局,说不通。”薛玉润说着,金莲托举给他们看。

  “我刚刚打量这个金莲的时候,就在,如果设局之人不止一人呢?”薛玉润把金莲递给两位哥哥。

  薛澄文结果金莲,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放下金莲的人,未必让三公主落水。让三公主落水的人,未必逼三公主下嫁。”薛玉润道。

  “这金莲造价不菲,形制相似,且数量不少。如果是我游湖,放一两个就罢了,不放这么许多,让人生出初春莲花遍开的错觉。”薛玉润指了指竹骨和绸。

  薛澄文还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薛彦歌已慨叹道:“汤圆儿果然是开窍了。”

  薛玉润正努力缜密地设和推演呢,听到薛彦歌这话,脸色微红地瞪了他一眼。

  薛澄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什么意思?”

  “汤圆儿的意思是,放下金莲的人,未必让三公主落水,没准是讨三公主欢心,跟她独处,表明心意。”薛彦歌看着薛澄文悠悠地叹了气:“澄文啊,一瞧你就还没开窍。”

  薛澄文一噎。

  “正所谓有利有弊。”薛彦歌慢悠悠地道:“北湖不仅有老学究,比起南湖,更冷清,最适合单独相处、说上几句话。我猜,多半是许望,毕竟他跟三公主关系最好,先前是驸马之选。”

  薛玉润横插一句,狐疑地问道:“二哥哥,你约滢滢逛过北湖?”

  薛彦歌咳嗽了两声,没答薛玉润的问题,而是虚心求教:“那另一个设局的人呢?”

  薛澄文倒是一直在思考薛玉润所说的性,闻言道:“我猜是许鞍。”

  反正许从登是不有这个脑子的。

  “那我们就假设是许望和许鞍。”薛玉润对薛彦歌轻哼了一声,继续道:“许鞍先知道许望的计划,然后根据这个计划,设下渔舟。我估摸着,届时与三公主同乘的人里,也有许鞍安排的人,确保三公主一定会落水。”

  “是不知道,许四姑娘究竟是许望的人,还是许鞍的人。”薛玉润若有所思地问一旁的珑缠,道:“你那一艘乌篷的小娘子们,有什么发现?”

  珑缠了,道:“婢子跟许家其余的小娘子坐在一块儿,她们间大约有人模糊猜到了点不对,是婢子也不敢确定。”

  反正不管是谁,都比许四姑娘要聪明。

  薛澄文也琢磨过来了,问道:“汤圆儿,你的意思是,三公主落水之后,不管是许鞍还是许望去救,救上来之后,许家一定会极力对外撇清此事,说三公主是被仆妇所救?”

  “对。”薛玉润道:“这就是退为进。”

  “如此,许家对外有救人的名声,又极力保全了三公主的名节。对内,有救人之,太后和三公主都知道是谁相救。”薛彦歌替薛玉润解释道:“如此一来,有名有,哪怕许家不逼三公主下嫁,许太后也未必不会心动。”

  薛澄文倒吸了一冷气:“这样的话,许太后甚至不会怀疑三公主是意外落水。”他喃喃道:“我反正是不会怀疑的。”

  薛玉润点了点头。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发展,她没准都不会怀疑。

  “那你为什么说有两人设局?这法子,许望一人也做到吧?”薛彦歌紧接着问薛玉润。

  “为有一个地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我在许家的乌篷上,看到了许鞍、许望和许从登三个人。”薛玉润也过这件事:“如果许望是单独跟三公主说话,他何必带上其他两人?”

  尤其是许从登,怎么都觉得诡异。

  “但如果设局的人是许鞍,就说得通了。”薛玉润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三个圈:“许鞍计就计。如果他救上三公主,退为进,不仅博得太后、三公主的好感,还博得许老太爷等一干许家掌舵者的好感。”

  “如果是许望救上三公主呢?这也不是不。”薛澄文问道:“总不兄弟俩卯着劲比赛救人吧。”

  薛玉润被薛澄文逗乐了,笑道:“对许鞍来说,也是好事。许鞍建议退为进,是识大体。许望如果认这个法子,相当于拱手让出了救三公主的名声。许望如果不同意……”

  “那许太后就会彻底厌弃许望,但又不会厌弃许家。”薛彦歌接道:“许家,还有谁比许鞍更合适成为驸马,或者……”薛彦歌顿了顿,道:“下一任家主?”

  薛玉润点了点头。

  “许鞍坐上乌篷说得通,许从登去那儿又有什么用?”薛澄文分质疑许从登存在的必要。

  “许鞍表上多半不知道许望的计划。”薛彦歌道:“不带上许从登,许鞍怎么登上乌篷,演兄友弟恭、化干戈为玉帛的戏码?”

  “再说,万一失败,被人发现是许家有人要害三公主落水,总要找个垫背的。”薛彦歌习为常地道:“许从登愚笨,他背后的人给他出谋划策嘛,总是找个让他聪明起来的原。”

  薛澄文狐疑地看着薛彦歌:“你为什么说起来这么习为常?”

  薛玉润在一旁火上浇油:“为二哥哥也总要拉人垫背。三哥哥,你多?”

  薛彦歌抽书卷要敲薛玉润的头,薛玉润笑着躲过去,对薛澄文道:“三哥哥,你看他!告状,必须要给大哥哥告状!”

  “澄文,咱俩今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薛彦歌提醒道。

  薛澄文到自己为了孤本弃薛玉润而去,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薛彦扬的威力,默默地道:“要按这么说,许家就是兄弟阋墙。”

  薛澄文把“不要告状”写在了脸上,恳切地劝薛玉润:“汤圆儿啊,兄弟阋墙不好。”

  薛彦歌抚掌而笑。

  薛玉润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道:“珑缠,替我找根藤条,我下马车就递给大哥哥,他好打得顺手。”

  “别别别。”薛彦歌咳嗽两声,忙道:“汤圆儿,我们头一件要跟大哥说的,难道不是今日三公主之事么?”

  “我们这猜测,虽难验证真假,没准都是瞎猜。但事关三公主安危,总得让许太后听闻一二。”他眸精光一闪而过:“惜,许鞍就算真有谋划也无从验证。”

  毕竟三公主没落水。

  薛玉润咳了一声:“许鞍或许摘出去,不过我觉得,许太后已心生怀疑。”

  从她对许四姑娘说出这句:“至于是去南湖还是北湖,一查便知的事,还望许四姑娘不要为殿下与我徒增劳苦。”开始,她就已在提醒福秋了。

  乌篷乘坐的人数、乌篷与竹筏的安排、芦苇荡外的渔舟、金莲的布设、许家三兄弟……她那时还没有像现在的那么深,为许家是害三公主,所点出了每一处疑云。

  目的,就是为了说给同乘的福秋听,借此传到许太后的耳,希望她细查此事。

  而们的确合地连成一串,直指三公主落水。

  薛彦歌先是一愣,复尔哈哈笑道:“你这小狐狸啊。”

  薛彦歌满笑意地走下马车,然后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薛彦扬好整暇地站在门前,身后放了一排架子,摆着数根趁手的藤条。钱宜淑抱着薛峻茂站在一旁,已含笑地捂住了薛峻茂的眼睛。

  薛玉润二话没说,就往旁边挪了两步,露出身后僵立的薛彦歌和薛澄文。并且,老神在在地对薛彦扬比了个“请”的姿势。

  ——嗐,她不就是小狐狸么。

  御书房内,楚正则也笑喃了一句:“小狐狸。”

  无他,刚刚宫侍来禀,许太后忧心许涟漪的身体健康,特意请太医去许家为她看病。

  楚正则很清楚,忧心是假,怀疑是真。

  许太后甚至疑心许涟漪是装病,好给许家其他人趁之机,那就必然已疑心许家要害三公主。

  许太后本来就并不全然信任许家,否则不会让三公主紧跟着薛玉润,而非许家小娘子。

  而今时,薛玉润已成功地许太后和许家之间的裂缝撕得更大了。

  疑心二字最难解。

  德忠心知肚明,听到楚正则这一声,恭敬地道:“奴才已派人跟着渔翁和船娘,正在查金莲的出处。乌篷过仔细查验,没什么问题。”

  “许大少爷、许二少爷和许三少爷的行踪也已摸排清楚。金莲是许二少爷所放,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有异常。”德忠道。

  “没有异常?”楚正则嗤笑一声,翻阅着手的密报,沉声道:“先前庆丰赌庄开赌乞巧宴一事,幕后主使定为许从登。但还有细枝末节的未解之谜?”

  德忠一时不解其意,回道:“是。绣衣卫谨遵您的旨意,继续暗探查。但这消息未曾放给许二少爷,给许二少爷提供了直指许三少爷的证据。”

  “现在,时机到了。”楚正则笑了笑,“啪”地地合上密报,眸寒光泠泠:“把这未解之谜慢慢漏给许望,让他们许家自己查。”

  许家关起门来,内里气氛极为紧张。

  陪着许太后赐下的太医而来的,是福春。对许大老爷,福春悄悄漏了点风,点出了许太后听完福秋回报之后的怀疑。

  许大老爷色一肃,立刻把许鞍、许望、许从登三人提去问话。

  许望知道事情瞒不住,满脸沮丧:“先前太皇太后为二公主的事,要推迟替三公主选驸马,太后也未曾拒绝。我是让四妹妹三公主请来,单独与她说两句话。”

  许大老爷看向许鞍和许从登,皱眉问道:“你们呢?”

  许鞍叹声道:“从登已悔过,先前求我周旋一二。我误为望哥儿是去北湖散心,着,到底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才带着从登去望哥儿。”

  “太后疑心我们让三公主落水,的确是无稽之谈。”许鞍也皱眉道:“多半是薛家小娘子故意让太后怀疑。没到,她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太后信她不信家人,这还不够让你们警醒吗?”许大老爷阴沉地问道。

  满室皆静。

  “许望,你明日随你伯母、娘亲和涟漪入宫,一为谢恩,二为请罪。”许大老爷缓了缓,才道:“请公主下嫁一事,休得再提!”

  许望倏地抬起头来,但没敢说话。

  许鞍低声安慰道:“满城闺秀,我们大仔细甄选。”

  许望应了声,脸色沉郁地离开。

  许大老爷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拂袖摔了一个瓷杯,在碎瓷迸裂的声音,对许鞍道:“去给无妄和尚递信。”

  许鞍低着头,神色藏在阴影之,应道:“是。”

  许望脸色阴沉地去许二夫人和许涟漪,倒豆子似地说完来龙去脉,斥责许涟漪道:“如果不是你今日吃错东西、腹泻难止,我也不必让许四那个蠢货劳!”

  许涟漪今日一早吃错了东西,频繁腹泻才导致没去花朝节。

  许涟漪听完许望气愤的复述,和那句怒斥薛玉润“颠倒黑白”的话,忽而问道:“薛玉润真的在颠倒黑白吗?”

  许望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哥哥,你有没有过,为什么我偏偏今日吃错了东西?如果三公主真的为去采你放下的莲花,而跌入水,你会如何?”许涟漪的脸色很差。

  先前许望和许从登兄弟大闹一场、至祖父气病,她被迫提前离开静寄山庄。母亲挨打、彻夜哭诉、她被父亲指责——这画,牢牢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旁的许二夫人大惊:“你是说,有人要害望哥儿?又是许从登那个王八蛋?”

  许望眉头一皱,难堪地叱道:“他才刚关禁闭出来,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许二夫人绞着帕子:“他背后出主意的狐媚子……”

  “还有堂哥。”许涟漪打断了许二夫人的话,低声道。

  “鞍哥儿?”许望和许二夫人震惊地看着许涟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继续,门外的小厮就通禀道:“二少爷,外头有人找。”

  是夜,月色融融,许家人彻夜难眠,不妨碍其他人睡一个好觉。

  尤其是今天诸事顺遂的薛玉润。

  她坐在拔步床上,悄悄撩开床幔,借着月色与灯火,看手上的一叠一叠碧云春树笺。

  这是楚正则今日在相思树下拿出来给她的信笺,这一日忙忙碌碌,直到看完大哥教训二哥和三哥,薛玉润才彻底松快下来。

  这一次的碧云春树笺上,不像前画着她的小像,而是画了一对葫芦。

  先合,后分,再合。

  其下配着解释之语:“……男俯女仰,天覆地载……于是阴阳合谐,乾坤有序。”

  薛玉润红着脸看,珑缠忽地推门而入。

  薛玉润吓了一跳,“啪”地放下床幔,翻身就滚回了床上,侧躺着,屏气凝神,信笺一把塞进云丝锦被下。

  好在珑缠大概为她睡着了,是蹑手蹑脚地吹灭了灯火,又悄然掩上了门。

  薛玉润大松了一气,信笺从云丝锦被抽出来,小心地折好。

  浓浓的夜色,让她没法再看这羞人的信笺,也遮掩了她红彤彤的脸。

  薛玉润抿着唇,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信笺压在床头箱笼的最底层。

  轻轻地合上箱笼,薛玉润才大松了一气。

  她正躺着,望着自己绣着葫芦双福纹的床帐——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床帐上的葫芦这么惹眼过。

  两瓣葫芦在她眼前慢悠悠地分开又合拢。

  薛玉润对这解释一知半解,一到,楚正则本来是用们来向她解释“鸳鸯绣被翻红浪”……

  薛玉润“唰”地扯着锦被,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后悔了。

  就算今夜楚正则按时就寝,她也不入梦去寻他。

  然而。

  翌日一早,薛玉润两眼无神地把自己埋在云丝锦被。

  ——为什么她睡了那么短短的时候,还是会梦到楚正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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