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打草惊蛇_娘子,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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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打草惊蛇

  第301章打草惊蛇

  三月初一。

  黄昏时分,吏部司勋员外郎莫邵宏恭敬立于当朝宰相钱亿年府上门房内。

  他是来谢恩的

  今日朝中突然传出旨意,由他前去蔡州接任同知一职。

  从六品的员外郎到从五品同知,直升一品两级,虽说是京官外放,也算实打实的提拔了。

  被从天而降的官帽砸个正着,莫邵宏却没有得意忘形,四处打听了一整日,才确认此次提拔乃是吏部主官钱亿年的手笔。

  莫邵宏虽是后党一系,却算不上什么核心人员,忽得钱尚书重用,让他欢喜的有些不真实。

  更奇怪的是,以往钱尚书每次任用属下,以李邦彦为首的相党诸公都要捣乱似的扯皮一番,此次竟没发出一丝反对声音。

  细细思量后,莫邵宏猜测.如今皇上有疾,已多日不上朝,相党此番配合,应是想借此向刚刚被封鲁王的大皇子示好。

  这些大人啊,转向倒快的很。

  当初还被他们隐隐捧起来对抗鲁王的三皇子,门前瞬间车马冷清。

  正暗自思索当下局势之时,钱府管家走进门房,将莫邵宏引了进去。

  一路穿廊过院,最终停在第三进一间厅堂外。

  “老爷,莫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

  一声威严吩咐,莫邵宏连忙整理衣衫,这才走进了厅堂。

  堂内稍暗,莫邵宏行礼后匆忙一眼,赶忙低头。

  却发现堂内坐着三人,甚至钱尚书都没能坐在正中

  正疑惑间,忽听坐在正中那人以洪钟之声问道:“你,便是莫邵宏?”

  听这一声,莫邵宏愕然抬头,见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健硕如牛,虽作文士打扮,举手投足间却尽是虎虎生风的武人气势。

  莫邵宏当即膝盖一软,跪扑在地,口道:“微臣莫邵宏拜见鲁王殿下!”

  无论周齐,普遍不行跪礼。

  这一跪,更像是在表达某种态度。

  大齐鲁王刘麟对莫邵宏的表现相当满意,不由笑着挥了挥手,道:“起来吧,蔡州同知一职紧要异常,刚好你来了,我们交待你几桩事,你需牢记在心!”

  “是!鲁王只管吩咐!下官能为鲁王效用,实乃三生有幸!甘愿为鲁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哈哈哈,好!吴尚书,你先讲吧.”

  “咳咳,莫邵宏,待你到了蔡州,记得多与知府孙昌浩亲近,他比你对当地熟悉些,遇事你们多商议。”

  “是!”

  莫邵宏急忙应下,坐在另一边的钱亿年似乎是嫌吴维光说的太过隐晦,便说的更直白了些,“眼下淮北寻访夏志忠仍在蔡州逗留,你接任同知后,你三人需勠力同心将寻访差事办好.”

  钱亿年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蔡州富庶.”

  蔡州富庶,可以多刮些浮财!

  莫邵宏快速望了钱亿年一眼,马上明白了后者的意思,“下官明白。”

  另一边的吴维光却紧接道:“蔡州局势复杂,路安侯的节帅衙门就在城内,你们办差时,需留意别碰不该碰的。”

  “多谢吴尚书提醒。”

  莫邵宏忙躬身拱手,心里却觉着吴维光说的简直是废话。

  今日得知外放蔡州,他自然紧急了解了当地情况那路安侯在淮北坐拥两万大军,我是嫌命长么,敢去动他的产业?

  莫邵宏已想好了,鲁王和两位大人交待的任务要完成,只能从没有根基的小商小坊下手,到时说不得还需分润路安侯一部分。

  只有这样,他的同知位置才坐的稳。

  再交待几桩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麟最后总结道:“莫大人到了地方,需用心任事。路安侯那边,本王会手书一封,让他与你方便,你启程时带上。地方武人嘛,行事难免粗鄙了些,莫大人休要轻易与他们结怨。但”

  刘麟忽然话锋一转,“但他们若刻意为难、针对你与孙知府,你们也不要太过软弱。你此次就职,不仅代表了朝廷,也代表了本王颜面,你可懂得?”

  “下官明白!”

  有了鲁王的打气,莫邵宏的胆气忽然壮了许多。

  对啊!本官如今也能算作鲁王的人了,军头即便再跋扈,未来新皇的面子总要给的吧?

  三日后,莫邵宏出东京城赴任蔡州。

  鲁王特意派了一百王府亲军护送。

  这是鲁王对莫邵宏的恩宠,也是明确告诫地方军头,这莫邵宏是本王的人。

  巳时初,春光正好,志得意满的莫邵宏在亲军簇拥下出城南行

  在他出门的同时,一名其貌不扬的四海商行驻东京伙计,从后院放飞数只信鸽。

  三月初八日。

  蔡州府衙各级官员都已知晓朝廷任命了新的同知,大约就在这三四日便会到任。

  新任同知抵达蔡州,陈景彦与之完成交接后,便是后者离开蔡州之日。

  近日来,时常有同僚接送行之名前来打探消息,陈景彦边装模作样收拾行装,边做着离别应酬。

  孙昌浩夫妇忽然活跃起来。

  已许久未曾在府衙内露面的孙昌浩,开始准时准点去值房坐值。

  有路安侯在,各级官吏自然不敢真的把公文送进他的值房,但偶遇时,下级官员们的态度还是不由自主客气了许多。

  而吴氏那边最烦人,每日都要带着宝贝侄儿来夏翠园官舍转一圈。

  耀武扬威。

  为了眼不见为净,陈瑾瑜每天早上起床饭都顾不得吃便跑去书院街报馆。

  只是这么一来,却苦了娘亲谭氏

  每天都要听吴氏唠叨一遍自家在东京城内的五进大宅、胞兄吴维光吴尚书如何疼爱侄儿吴逸繁

  总之,那意思就是,你家就算去了东京城,照样需要我家照拂。

  最后,每回都不忘阴阳怪气陈瑾瑜几句.如今有了皇后娘娘赐婚的金字招牌,吴氏责备起阿瑜,更加理直气壮。

  气的谭氏恨不得拿袜子堵了吴氏那张尖酸刻薄的嘴。

  陈景彦这边,同样不舒心.五弟说了,会想办法让他留下,可至今没有任何动作!

  今早,陈景彦实在忍不住了,专门跑去节帅衙门,陈初却道:“三哥莫慌嘛,反正要等到新同知到任,你才能走”

  不慌?

  能不慌么!人家新同知就快要到了。

  到时总不能赖着脸皮不走吧?

  那不成了大齐的笑话

  再抱怨下去,陈初只笑而不语,甚也不说了。

  陈景彦只能选择相信老五,甚至私下还期盼过新同知来的路上能遇见洪水阻隔道路之类的

  当日,午后未时。

  节帅衙门书房,史小五跟着毛蛋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忙至此刻才顾上吃一口饭的陈初,抬眸看了史小五一眼,道:“吃了没?没吃过来一起吃。”

  “嘿嘿,那属下便不客气了。”

  史小五拉着张椅子,围着临时变作餐桌的公案和陈初对面坐了。

  “毛蛋,给史队将拿副碗筷。”

  陈初交待一声,片刻后史小五有了吃饭用的家伙什,二话不说便是一阵干饭。

  还真就一点不客气,导致一旁的毛蛋有些看不过去了,嘟囔道:“东家,能吃饱么?再让灶房烧几个菜吧?”

  陈初摇摇头,却笑着看向了史小五,“五郎可吃饱了?”

  “嘿嘿,八成饱,刚刚好!”

  史小五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随意在胸前擦了擦手,好端端的军衣,胸前却油光锃亮。

  看来,史小五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陈初看的直摇头,“你这腌臜汉子,也不知那新生坊场的小娘子怎看上了你这货!”

  “嘿嘿,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史小五不知羞愧,反倒有几分得意。

  陈初笑笑,又道:“五郎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合适,便赶快成婚吧,家里有了女人,也好管管你这吊儿郎当的性子。”

  “嘿嘿,侯爷,我娘已差人去她家提亲了。”

  “哦?盖新屋、添家私的钱可够?不够的话,我给你写个条子,去找令人那边先支一笔,怎也要把婆娘先娶了。”

  “够哩!当初我们兄弟几人活捉李魁得来的赏钱都在老娘哪儿放着,前段时间又在四大行做了将士家园贷,我们兄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也不想分家单过。便合伙在城南十里买了块地,准备盖座前后三进的大宅,接老娘享福”

  说到最后,史小五的嘴角不自觉便咧到了最大。

  在兄弟几人能让老娘安享晚年这件事上,自豪神色毫不掩饰。

  “呵呵,那便好。”每每看到弟兄们跟着自己日子越来越好,陈初总会油然生出一股夹杂了得意的喜悦。

  “嘿嘿,侯爷,说正事吧。漕帮的兄弟来信,那新任同知三月初五在东京南临蔡关登了官船,顺蔡河南下,经通许、建雄.今晚应该就抵达陈州了。”

  “嗯,可选好动手的地方了?”

  “陈州再南下百里,蔡河与颍河的交汇处,水流湍急,颇多暗涌,若不熟水性,瞬息便会被卷入河底。”

  “嗯,挑好人了吧?”

  “挑好了,都是咱宁江军一等一的水里白条,也是信得过的弟兄!”

  “好,别露了马脚。”

  “侯爷,您就等着瞧好吧!嘿嘿”

  未时三刻。

  史小五已离去多时,陈初独自坐在书房内,思量着接下来的各方反应以及应对办法。

  如今的蔡州,工农商齐头并进,富庶繁华程度几如幽暗房间内的明亮烛火,根本藏不住。

  如此利益,自然会引来旁人觊觎。

  此次调任,与其说是鲁王打陈景彦的主意,倒不如说是打蔡州的主意。

  这是钝刀子割肉的法子,新来同知必定会联合孙昌浩为自家主子搜刮蔡州利益。

  刚开始,他们或许还会谨慎小心些,或者说吃相不那么难看。

  但陈初只要不做出反应,接下来绝逼会越来越狠。

  这是人性。

  陈初应对的方式还和以往一样,敢伸来一指,就将你指头掰断,敢伸出一手,便将你手掌斩了。

  当年的冯长宁能杀,新来的同知便也能杀!

  对方如今想的还是相对温和、在规则内的争夺,却不防陈初早做了别的打算。

  谁敢抢蔡州的饭锅,他就敢掀桌。

  ‘笃笃~’

  思索被敲门声打断,“怎了?”

  “侯爷,有封信。是篆云送来的,陈小娘的贴身丫鬟篆云”

  门外的毛蛋细心提醒一句。

  “哦,拿进来吧。”

  毛蛋持信入内,无字信封上画了几株兰草。

  信瓤却用复杂手法折成了一只纸鹤.处处透着女文青的小心思。

  拆开笺纸,却见上头只有一首诗

  ‘青山依城畔,

  云霞遮九天。

  观山只见云,

  见云思君颜。’

  早已熟悉陈瑾瑜套路了的陈初马上看明白了,又是一首藏头诗青云观见。

  “就不能直接写明白么,老搞的这般曲折。”陈初摇头,自言自语。

  赖在原地正踮脚偷偷张望信笺内容的毛蛋却道:“东家,这是陈小娘心思缜密!东家您想想,若是这信不小心被陈同知截获了,他看不明白,才不会出事!”

  毛蛋对上月东家和陈小娘差点被陈同知堵在屋里捉奸在床的情景,记忆犹新。

  所以,他觉得陈小娘这般谨慎没一点错!

  陈初撇嘴道:“你以为陈同知也和你一般么?这小儿科的东西,他一眼便能看明白!”

  “嘿嘿,总之东家小心无错。”毛蛋强行挽尊。

  陈初稍一沉吟,却忽道:“毛蛋,这段时间令人没问过你什么吧?”

  “没有啊!东家放心,便是令人问起,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毛蛋赶忙表忠心,陈初稍稍不自在,厚着脸皮道:“你年纪小,还不懂,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事啊!”

  “啊?我懂我懂!东家都是为了大事,为了淮北百万黎民,为了天下苍生!”

  毛蛋五官扭曲,显然,这般违心之言,让他感到痛苦。

  “咳咳,让大宝剑备辆马车,我出城一趟。”

  “嗯。”

  少倾,陈初乘了马车,从节帅衙门角门拐入大街,出城而去。

  自打上月和陈瑾瑜在书房盘根问底后,至今已过了十几日。

  期间两人也偷偷私会过,却因头次陈景彦忽然拜访,给陈瑾瑜留下相当深的阴影,说甚再也不去书房了。

  城内人多眼杂,无处可去,陈初便在城外青云观讨了座闲置小院,当做两人交流的去处。

  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别说,还真挺刺激。

  这卑劣的人性啊!

  未时末,马车停在青云观后门。

  陈初上前敲响木门。

  ‘吱嘎~’

  门轴涩响后,篆云像地下党似的勾头左右看看,这才把陈初让进小院。

  随后关门,插上门栓,搬了个小马扎守在了门旁。

  院内仅有一间正房,陈初继续走近,推开虚掩房门

  屋内阳光遍洒,满室灿烂。

  陈瑾瑜装模作样坐在书案前,手捧书卷

  但持书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脸蛋上更飘了一层浓重红晕。

  陈初上前将人一把抱起,陈瑾瑜再装不下去,当即弃了书本,双臂灵蛇一般缠了陈初后颈。

  恋奸情热。

  只是,当陈初为陈瑾瑜宽衣之时,却被后者一把将手捉住,“万一,有人来怎办?”

  “哪有那么多人来啊.”

  “我害怕.”

  “那怎办?”

  “别脱衣服行不行?”

  “不脱衣服怎.”

  “我”

  嫣红肤色从耳根红到了脖子,陈瑾瑜低着头犹如一只煮熟大虾,随后却凑在陈初耳边蚊呐一般说了句什么。

  “哦!里面只穿了胫衣啊!”

  “.非要再重复一遍么!”

  胫衣,穿在裙内的裤子,绑在膝盖处,只遮两条小腿。

  其实,用及膝袜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如果里面只穿了胫衣,的确不用脱衣了

  这么一来,若真遇到紧急情况,稍微一整理衣衫便有几率遮掩过去。

  阿瑜,果真聪明啊!

  便是幽会,也能整出些更安全的新花样。

  闲话少叙

  申时中。

  日头渐渐偏西。

  陈瑾瑜简单整理好衣衫,看了看天色,心知这难得的欢愉时光快要结束了,便伸指在陈初腰窝戳了戳。

  “怎了?”贤者时间,正在放空大脑的陈初问道。

  “我们的事怎办呀?”

  彻底捅破这层关系后,陈瑾瑜说起那桩烦心事,理直气壮了许多。

  现在,她有足够的理由要求陈初管她

  “我说了直接告诉你爹爹,你又不肯。”

  “净说意气话!便是不提那糊涂皇后赐婚的事,我爹爹知道了也要打死我!传出去,阿瑜还如何做人呀”

  前边的话,陈瑾瑜还说的气势十足,但最后那句‘阿瑜还如何做人’的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

  也是,如今她做出的事大概可算作陈家百年来最出格的那个。

  短暂欢愉后,却是对爹爹娘亲深深的愧疚。

  似乎是为了自证清白,情绪忽然低落下去的陈瑾瑜低低道:“那天,阿瑜昏死过去了,乘人之危”

  那今天呢?

  陈初想说笑一句,却见陈瑾瑜又红了眼睛,便咽了回去。

  不管情到深处时多么癫狂,事后,男女对这种事的感受总会有些差异。

  莫说是在齐国,便是在开放的后世,社会舆论也普遍认为女生更吃亏些。

  陈初紧了紧揽在陈瑾瑜腰上的胳膊,安慰道:“莫担心,到时你爹爹若生气,由我担着,总之不会让他责罚你太重。”

  “那你可不能顶撞爹爹呀!他平日虽严厉了些,却是极疼阿瑜的。”

  “你还真把我当成那般莽撞的人啊?我怎会顶撞他?待他同知一事了了,我便想法子解决你这件事。”

  “可是,爹爹快要去东京了呀”这几日,忽然变得多愁善感的陈瑾瑜又惆怅道。

  “或许,他去不了。”

  “怎会呢?圣旨违抗不得”

  “没人说抗旨啊,若那接任你爹爹的新同知,一直无法到任,你爹爹也没办法走啊!”

  “呃你是说.”

  陈瑾瑜听出某些端倪,猛地瞪大了眼,直勾勾盯着陈初,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确切答案。

  “我什么都没说。”

  陈初却笑道。

  酉时初。

  蔡州衙前街。

  今日有些事来找爹爹相商的蔡婳步出府衙后,路过节帅衙门,临时起意拐了进去。

  却在陈初值房的院子里看见毛蛋正在为小红梳理鬃毛。

  蔡婳入内,拍了拍终于步入壮年的小红,夸赞道:“好小伙。”

  小红也认出了眼前这位是丈母娘,亲热的在蔡婳手中蹭了蹭脑袋,惹得蔡婳花枝乱颤。

  已站在一旁的毛蛋,提着木桶,强装镇定道:“三娘子,侯爷不在衙门!”

  “哦。”

  起初蔡婳并未想到别处毕竟陈初事务繁忙,时常外出,不在衙门再正常不过。

  于是她一边帮小红顺毛,边随口问了一句,“今日你怎么没跟你家侯爷外出呀?”

  “我侯爷带了大宝剑!”

  毛蛋赶忙道,这下,蔡婳被吸引了注意.平常陈初走动,带上毛蛋、白毛鼠他们足矣,只有面临危险时才带大宝剑。

  “他只带了大宝剑?”蔡婳皱眉道。

  她这幅表情,却让毛蛋紧张起来,“是,是啊。”

  “怎么没骑马?”

  “侯爷坐了马车。”

  “马车?”蔡婳更稀奇了,陈初轻易不愿坐马车。

  但马车有个特性,那便是隐秘.不虞担心被人看见。

  只带了一人,又藏头露尾!

  蔡婳察觉出异常,扭头盯着明显不自在的毛蛋,忽而仿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他们今晚怕是不回家了吧?”

  “回家!侯爷肯定回来!”

  毛蛋很笃定,毕竟,侯爷敢不回家,陈小娘却一定会回城的。

  怕被人看见,却又走的不远。

  怎那般像是在偷腥哩?

  蔡婳不动声色,朝毛蛋一笑,道:“待侯爷回来,你莫要告诉他我来过。好了,我先回了。”

  “是!”

  毛蛋附和,不由松了一口气。

  心中却道:待会侯爷回来,需赶紧知会一声,三娘子来过!

  出了节帅衙门。

  蔡婳和茹儿乘车往家走去。

  路上,正望着窗外凝思的蔡婳,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茹儿,蔡州左近都有哪些幽静去处?”

  “啊?”茹儿愣了一下才道:“幽静去处.青莲寺、青云观,好多呢”

  “哦。”蔡婳应了一声。

  茹儿却小心看了她一眼,善意提醒道:“三娘子,方才你为何不让毛蛋告诉侯爷你来过呢?以毛蛋脾性,必定会告诉侯爷。三娘子多这一嘴,反倒显得有事要瞒侯爷一般.”

  蔡婳眯起狐狸眼笑了笑,却懒得给茹儿解惑。

  她就是故意的。

  等陈初回来,毛蛋一句‘三娘子来了,还不让我告诉侯爷!’

  便能试出自家男人心虚与否。

  若他不心虚,自会像平日那般回家吃饭睡觉。

  若他心虚,或许就露了马脚比如回家后第一时间换衣裳、沐浴。

  这叫打草惊蛇!

  茹儿她懂个屁!

  蔡婳忽然之间充满了斗志,她倒要看看是谁家小狐狸精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家男人。

  “嘻嘻~”

  “三娘子,好端端笑什么呀!笑的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近来无趣,终于遇到件有意思的事啦!”

  六千多字大章,可以勉强算作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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