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同行的手艺
三道宛如蚯蚓般笔直而起伏的疤痕，刻在胸口上，乍看上去很像什么野兽的爪痕。
眼镜男沉思地观察着照片，手边的盒饭没动。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胡子拉碴，头发长乱，颇有街头贫穷艺术风格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刨饭，不忘抬头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大作家卡文了？”
眼镜男推了一下镜框，淡然地瞥了眼对方，嘴角稍稍翘起一分客气和九分不客气的弧度，说道：“我的灵感取之不竭，创作永不停息，轮不到你这神棍评价。”
“我听闻你说团长坏话，被团长逮到了。”
“战略性两败俱伤罢了。”
“团长让你写一部烂到能被引以为戒的剧本？”中年男人怪笑一声，勉励道，“好好写哈，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指着剧本仔细吐槽，认真剖析，严格审查，字数不超过你的剧本字数，那就是批评不到位，你得赶紧写出来啊，我翘首以待。”
“我最近比较忙。”
眼镜男淡定道：“逆徒让我给他研究一下这张照片，俗事缠身，无心创作，责任不在我。”
中年男人瞥了眼那张胸口伤疤照：“哦～虚白还找你问了啊？”
还？
那个逆徒该不会询问了所有人吧？给团长发了没？我的拖更理由会不会露馅？
眼镜男问道：“你给他的回答是什么？”
“水晶球的左边浮现出淡金色，以五行理论，西方白虎，属金，主杀伐。兵者，凶器也，因此占卜结果便是——”中年男人上下抬手，表情一转严肃深沉，“此乃刀气所伤，行凶之人必然有着精湛绝伦的技艺，是个高手！”
“扯淡。”
眼镜男锐评一句，面露沉思地说道：“依我看，这分明是命运所伤，如果从现在找不到任何因果逻辑，那么这种因果逻辑就可能是过去的，也可能是未来的，我更偏向于未来……”
“以此为证，事实就是照片主人出于不安和好奇心，努力探究自己为何会受伤，逐渐成为一位不被人理解，脱离了社会氛围的科学家。他在梦想与爱情中选择梦想，用研究知识逃避爱情破碎的痛苦；他在亲人与梦想中选择了梦想，身无分文难以供养父母，回馈养育之恩，埋头研究忍受愧疚的折磨；他被以学术界内的派系排挤，不被人们理解，被定论为精神病，依旧在实验室用探索对抗孤独，直到被强行驱赶。”
“最终，他精神崩溃，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的三道疤痕，三道让他痴迷、纠缠了一生的谜题……”
“他举起匕首试图自杀……”
“他用匕首奋力划开第一道疤痕，鲜血涌出来，新鲜的伤口形成，疤痕却消失不见。”
“他愣住了，迅速划开第二道疤痕，状况和刚才一模一样——新伤口出现，旧疤痕消失。”
“他又哭又笑，淌着热泪，缓慢又仔细地划开第三道疤痕，清清楚楚看明白一切过程，长久以来的困惑最终被完全解答，这把钥匙如同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解开了一切。”
眼镜男语气渐渐高扬起来，神采飞扬地描述道：“鲜血流淌，生命的鼓动正在衰竭。他在这弥留之际，充盈灵魂的幸福与满足，他望着残破屋子里，一箱又一箱的研究成果，现在只要留下一把钥匙，这些知识就会化作财富和荣誉——他人的财富，死人的荣誉。”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的成功，却让一生的失败显得更加凄凉！这是何等的不公与冤屈……爱情早已破碎，只剩下祝福的权利；亲人早已辞世，只剩下怀念的痛苦；朋友相逢陌路，只剩下孤独的负重；生命即将漏尽，成功也将毫无意义。”
眼镜男对此微笑着描述道：“那么，他会做些什么呢？”
饭堂里忽然嘈杂起来。
“苦难啊，苦难点燃深沉的愤怒——！”
一个声音忽然穿入眼镜男高声描述的故事里，瘦削的高个子说道：“燃烧愤怒，冒出灰暗如烟的憎恨！将这里的一切成果，包括自己全部燃尽，全部抹去，向这个荒诞的世界复仇！”
“沉默啊，沉默的道路，忍受属于自己的孤独和痛苦，这是属于自己的路，他是如此的幸运和满足，比死亡更快一步，抵达路的尽头，得到这独属于自己的莫大幸福。”
悠扬婉转，宛如百舌鸟般灵动的柔美嗓音，极尽唯美地描述道：“选择一个遥远若星辰般迷人的目标，用一生去学习、追逐、遥望和想象，那些痛苦积攒着、沉淀着，在得到答案的瞬间，悉数转化为灿烂如歌的幸福，独自沉默吧，咀嚼这份幸福，直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刻，还能有比这更美妙的人生吗？”
苍凉悲叹的简短节奏，歌声落下，给出回答：“孤独，幸福褪去的刹那，犹豫是否留下答案，犹豫是否报复痛苦。岌岌可危的生命于彷徨中逝去，最终既不幸福，也未能满足报复，一个未能战胜孤独的灵魂，永远地挣扎着。”
一个听上去格外僵硬的大笑声响起：“哈哈哈！何等肤浅！要爱啊，是爱啊！作为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所有的东西啦！留下自己的研究成果，用最后的生命，在纸张上写下辩解吧——我的研究成果是正确的，是会造福于人类的，是可以诞生财富和未来的！哈哈哈！竭尽全力，向社会证明自己不是小丑，这就是最深沉、最伟大的爱啊！”
“你这个让人物渺小起来，无比俗气的傻逼！”
“爬！你的人物已经落入精神胜利法，变成自我安慰的小丑！”
“歌唱，为自己歌唱，你们的都是哑巴。”
“写下错误答案，愚弄人类的结局，你们不觉得很酷吗？”
“深爱着一切，才会感到痛苦，所以只要去爱就好了嘛，你们这些不懂爱的傻逼！”
自顾自参与的讨论，自顾自衍生出一堆分歧，自顾自开始了日常的友善问候。
对于这些擅自回答，并给自己编写结尾的家伙，眼镜男对此的回答是——
“恕我直言，各位都是傻逼——主角的选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类的回答。”
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早有腹稿地说道：“他会选择留下自己得到的答案，并在答案最后写上一句话，溘然长逝。”
“愚蠢的我用一生证明了人类的愚蠢。”
“这句话，已经成为如今时代流传广泛，小学生都可以张嘴说出的经典名言，说出这句话的他已经被后世尊称为‘量子之父’。虽然在过去的时代，不少人都被冠以这个称号，经过时间检验，最终他最具备当爹的资格。他发现并总结出量子纠缠定律，留下诸多量子力学理论、成果，奠定现代科技的前景，‘量子纠缠能倒转未来时间’成为一条常识……在这个时代，突然有一位少女，发现自己随着年龄长大，左手却保持着小孩般的状态，这引起了她的好奇、不解和探究的冲动。”“她对这个纠缠着自己的诅咒，着迷了。”
眼镜男热烈肃然地喝道：“命运啊，为你献上愚蠢之人的歌。”
“我懂了！他是傻逼！”
“对，他自己都承认了！”
“哈哈哈——是个傻逼！”
“你们这群对艺术根本没有理解的家伙，懂不懂什么叫命运的叙事，历史的轮回，不管是人力时代畜力时代蒸汽时代电力时代——人类的科技纵然能飞到天上，依旧无法摆脱来自命运的宏伟引力。人类在社会中才能被允许成为人类，这就是人类的命运！”
“真是无聊的艺术，浅薄的见解，艺术应该是本性的流露。”
“量子纠缠能倒转未来时间，你扯了个谎来讲了个故事，你的故事是假的，所以你的艺术是谎言。”
“诸位！这时候就该相信我的水晶球！现在水晶球呈现的光芒是……”
“你放屁！昨天我亲眼看到你往水晶球上擦荧光粉！”
……
……
清晨。
准时起床，拉开窗台的帘幕，对着黎明进行一次深呼吸，洗脸的时候要仔细，像还在当明星时那样，换上简便的运动服，去外面公园里慢跑半个小时，心跳在渐渐加快之中，拉起身体的活力，身体的活力，也会反哺到心情当中。
运动后的归途，经过一家超商，突然想尝尝没吃过的面包和牛奶，那就改变回家做早餐的想法，买上从未品味过的商品。
回家之后，遇到恰逢晃悠悠离开房间，已经醒来的白影。
“蜜桃味、巧克力味、黄瓜味、芦荟味——你要哪两款的牛奶？”
“哈呜……你去做饭。”
“我不去，快选，不选的话自己去觅食。”
“平心而论，为什么没有辣椒味的牛奶呢？”
“因为黑粉和粉丝混合，只能变成黑粉菌——那位小雪之下说话，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嗯……她应该会说‘白菌体量一下制造业吧，他们只懂人类的伙食习性。’，勇者plus的毒舌功力稍显逊色。”
“所以，你选两款？”
“芦荟和黄瓜。”
在白影去洗漱的功夫，吃着面包，将芦荟和黄瓜味的牛奶喝光。
“不是吧，因为毒舌被比下去不开心？你这嫉妒心从何而来？！”
“我还以为黑粉君在说反话，毕竟确实不懂黑粉君的习性。”
甜甜的蜜桃味和腻腻的巧克力味，令白影表情扭曲，大概是心魔缠身所致。
心情愉快地度过早晨，按照分好的进度完成部分作业，拿出关于演技的书研读学习起来，看得有些精神疲倦之时，视线下意识落在白影身上，对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满脸沉思，宛如上班一本正经摸鱼，除了态度以外什么都不提供的社畜。
“你在看什么？”
樱岛麻衣伸了个懒腰，稍微揉了下脖子，好奇出声。
“关于咲太胸口的疤痕，猩红剧团神经病们给出的回答。”
梓川咲太胸口的疤痕……好像也是青春期综合征？至少目前是这么简单归类的，一种脱离常识，引发异常的状态。
樱岛麻衣起身坐过去，探头看向白影的手机屏幕。
白影手指滑动屏幕，展示了一下猩红剧团成员的智慧。
【屑人：我认为这是量子纠缠，刚才灵感突发，便创作了一个小短篇，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命运的解读和诠释……】
嗯……换言之，梓川咲太在这位不知是谁的笔下，已经落得家破人亡，孤独一生的结局，真的不是在咒人吗？
【神棍：这一定是被刀气所伤！】
刀气？什么武侠故事？
【爱の传销士：经过我的认真分析，这必然是爱彻心扉的表现，太爱一个人，爱得痛苦，爱得落魄，爱得挣扎，把胸口爱出了三道伤疤。】
……？
【搞诈骗的：可怜的孩子，被骗去嘎了腰子，太过痛苦和想要美化经历，所以不自觉将其遗忘。】
谁家腰子长胸口？
【拐卖人偶的：不幸卷入一场社会暗面的斗争，在逃跑途中被金刚狼挠出来的，之所以他不知道，是因为被清洗掉了记忆。】
我竟觉得这条理由靠谱起来。
【卖唱的：精神分裂，自残，不自知。】
我竟觉得这条理由更加靠谱起来。
【团长：早死晚死。】
……无所谓的意思？
樱岛麻衣缓缓按捺心中各种问号情绪，微妙道：“你这是向谁求助？”
“向一群精神病院的卧龙凤雏，有这些家伙在，何愁我不能输掉委托，沦为部员，从此得高举将勇者驱逐出去的叛旗？”白影叹了口气，嘀咕道，“从里面选一个靠谱点的答案吧，反正超常这种事情，谁也搞不懂。”
“不是超能力，而是青春期综合征吧。”
樱岛麻衣下意识纠正了一下，忽然发现盲点。
这种超常事件，目前有一定认知的人不多，梓川咲太说他是亲身经历，双叶理央将信将疑……黑粉君为什么会信？还将其称之为超常事件，而非称为青春期综合征？
……
……
“嗯，这张照片啊……”
办公室里，法医沉吟着观察，摆出认真鉴定，然后拿钱的专业态度，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
他迟疑道：“虽然不太合适……请问一下，这人是活着的吧？”
“嗯？”
雪之下父亲半惊半懵，还带点喜：“人已经死了？”
这才多久没见，奸贼就物理去世了？
“是活着的。”
雪之下雪乃暂时不想搭理父亲的误解，她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说呢……”
法医委婉地说道：“这个同行的外科手术做得还不错。”
雪之下父亲：“？”
雪之下雪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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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沉思地观察着照片，手边的盒饭没动。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胡子拉碴，头发长乱，颇有街头贫穷艺术风格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刨饭，不忘抬头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大作家卡文了？”
眼镜男推了一下镜框，淡然地瞥了眼对方，嘴角稍稍翘起一分客气和九分不客气的弧度，说道：“我的灵感取之不竭，创作永不停息，轮不到你这神棍评价。”
“我听闻你说团长坏话，被团长逮到了。”
“战略性两败俱伤罢了。”
“团长让你写一部烂到能被引以为戒的剧本？”中年男人怪笑一声，勉励道，“好好写哈，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指着剧本仔细吐槽，认真剖析，严格审查，字数不超过你的剧本字数，那就是批评不到位，你得赶紧写出来啊，我翘首以待。”
“我最近比较忙。”
眼镜男淡定道：“逆徒让我给他研究一下这张照片，俗事缠身，无心创作，责任不在我。”
中年男人瞥了眼那张胸口伤疤照：“哦～虚白还找你问了啊？”
还？
那个逆徒该不会询问了所有人吧？给团长发了没？我的拖更理由会不会露馅？
眼镜男问道：“你给他的回答是什么？”
“水晶球的左边浮现出淡金色，以五行理论，西方白虎，属金，主杀伐。兵者，凶器也，因此占卜结果便是——”中年男人上下抬手，表情一转严肃深沉，“此乃刀气所伤，行凶之人必然有着精湛绝伦的技艺，是个高手！”
“扯淡。”
眼镜男锐评一句，面露沉思地说道：“依我看，这分明是命运所伤，如果从现在找不到任何因果逻辑，那么这种因果逻辑就可能是过去的，也可能是未来的，我更偏向于未来……”
“以此为证，事实就是照片主人出于不安和好奇心，努力探究自己为何会受伤，逐渐成为一位不被人理解，脱离了社会氛围的科学家。他在梦想与爱情中选择梦想，用研究知识逃避爱情破碎的痛苦；他在亲人与梦想中选择了梦想，身无分文难以供养父母，回馈养育之恩，埋头研究忍受愧疚的折磨；他被以学术界内的派系排挤，不被人们理解，被定论为精神病，依旧在实验室用探索对抗孤独，直到被强行驱赶。”
“最终，他精神崩溃，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的三道疤痕，三道让他痴迷、纠缠了一生的谜题……”
“他举起匕首试图自杀……”
“他用匕首奋力划开第一道疤痕，鲜血涌出来，新鲜的伤口形成，疤痕却消失不见。”
“他愣住了，迅速划开第二道疤痕，状况和刚才一模一样——新伤口出现，旧疤痕消失。”
“他又哭又笑，淌着热泪，缓慢又仔细地划开第三道疤痕，清清楚楚看明白一切过程，长久以来的困惑最终被完全解答，这把钥匙如同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解开了一切。”
眼镜男语气渐渐高扬起来，神采飞扬地描述道：“鲜血流淌，生命的鼓动正在衰竭。他在这弥留之际，充盈灵魂的幸福与满足，他望着残破屋子里，一箱又一箱的研究成果，现在只要留下一把钥匙，这些知识就会化作财富和荣誉——他人的财富，死人的荣誉。”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的成功，却让一生的失败显得更加凄凉！这是何等的不公与冤屈……爱情早已破碎，只剩下祝福的权利；亲人早已辞世，只剩下怀念的痛苦；朋友相逢陌路，只剩下孤独的负重；生命即将漏尽，成功也将毫无意义。”
眼镜男对此微笑着描述道：“那么，他会做些什么呢？”
饭堂里忽然嘈杂起来。
“苦难啊，苦难点燃深沉的愤怒——！”
一个声音忽然穿入眼镜男高声描述的故事里，瘦削的高个子说道：“燃烧愤怒，冒出灰暗如烟的憎恨！将这里的一切成果，包括自己全部燃尽，全部抹去，向这个荒诞的世界复仇！”
“沉默啊，沉默的道路，忍受属于自己的孤独和痛苦，这是属于自己的路，他是如此的幸运和满足，比死亡更快一步，抵达路的尽头，得到这独属于自己的莫大幸福。”
悠扬婉转，宛如百舌鸟般灵动的柔美嗓音，极尽唯美地描述道：“选择一个遥远若星辰般迷人的目标，用一生去学习、追逐、遥望和想象，那些痛苦积攒着、沉淀着，在得到答案的瞬间，悉数转化为灿烂如歌的幸福，独自沉默吧，咀嚼这份幸福，直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刻，还能有比这更美妙的人生吗？”
苍凉悲叹的简短节奏，歌声落下，给出回答：“孤独，幸福褪去的刹那，犹豫是否留下答案，犹豫是否报复痛苦。岌岌可危的生命于彷徨中逝去，最终既不幸福，也未能满足报复，一个未能战胜孤独的灵魂，永远地挣扎着。”
一个听上去格外僵硬的大笑声响起：“哈哈哈！何等肤浅！要爱啊，是爱啊！作为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所有的东西啦！留下自己的研究成果，用最后的生命，在纸张上写下辩解吧——我的研究成果是正确的，是会造福于人类的，是可以诞生财富和未来的！哈哈哈！竭尽全力，向社会证明自己不是小丑，这就是最深沉、最伟大的爱啊！”
“你这个让人物渺小起来，无比俗气的傻逼！”
“爬！你的人物已经落入精神胜利法，变成自我安慰的小丑！”
“歌唱，为自己歌唱，你们的都是哑巴。”
“写下错误答案，愚弄人类的结局，你们不觉得很酷吗？”
“深爱着一切，才会感到痛苦，所以只要去爱就好了嘛，你们这些不懂爱的傻逼！”
自顾自参与的讨论，自顾自衍生出一堆分歧，自顾自开始了日常的友善问候。
对于这些擅自回答，并给自己编写结尾的家伙，眼镜男对此的回答是——
“恕我直言，各位都是傻逼——主角的选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类的回答。”
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早有腹稿地说道：“他会选择留下自己得到的答案，并在答案最后写上一句话，溘然长逝。”
“愚蠢的我用一生证明了人类的愚蠢。”
“这句话，已经成为如今时代流传广泛，小学生都可以张嘴说出的经典名言，说出这句话的他已经被后世尊称为‘量子之父’。虽然在过去的时代，不少人都被冠以这个称号，经过时间检验，最终他最具备当爹的资格。他发现并总结出量子纠缠定律，留下诸多量子力学理论、成果，奠定现代科技的前景，‘量子纠缠能倒转未来时间’成为一条常识……在这个时代，突然有一位少女，发现自己随着年龄长大，左手却保持着小孩般的状态，这引起了她的好奇、不解和探究的冲动。”“她对这个纠缠着自己的诅咒，着迷了。”
眼镜男热烈肃然地喝道：“命运啊，为你献上愚蠢之人的歌。”
“我懂了！他是傻逼！”
“对，他自己都承认了！”
“哈哈哈——是个傻逼！”
“你们这群对艺术根本没有理解的家伙，懂不懂什么叫命运的叙事，历史的轮回，不管是人力时代畜力时代蒸汽时代电力时代——人类的科技纵然能飞到天上，依旧无法摆脱来自命运的宏伟引力。人类在社会中才能被允许成为人类，这就是人类的命运！”
“真是无聊的艺术，浅薄的见解，艺术应该是本性的流露。”
“量子纠缠能倒转未来时间，你扯了个谎来讲了个故事，你的故事是假的，所以你的艺术是谎言。”
“诸位！这时候就该相信我的水晶球！现在水晶球呈现的光芒是……”
“你放屁！昨天我亲眼看到你往水晶球上擦荧光粉！”
……
……
清晨。
准时起床，拉开窗台的帘幕，对着黎明进行一次深呼吸，洗脸的时候要仔细，像还在当明星时那样，换上简便的运动服，去外面公园里慢跑半个小时，心跳在渐渐加快之中，拉起身体的活力，身体的活力，也会反哺到心情当中。
运动后的归途，经过一家超商，突然想尝尝没吃过的面包和牛奶，那就改变回家做早餐的想法，买上从未品味过的商品。
回家之后，遇到恰逢晃悠悠离开房间，已经醒来的白影。
“蜜桃味、巧克力味、黄瓜味、芦荟味——你要哪两款的牛奶？”
“哈呜……你去做饭。”
“我不去，快选，不选的话自己去觅食。”
“平心而论，为什么没有辣椒味的牛奶呢？”
“因为黑粉和粉丝混合，只能变成黑粉菌——那位小雪之下说话，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嗯……她应该会说‘白菌体量一下制造业吧，他们只懂人类的伙食习性。’，勇者plus的毒舌功力稍显逊色。”
“所以，你选两款？”
“芦荟和黄瓜。”
在白影去洗漱的功夫，吃着面包，将芦荟和黄瓜味的牛奶喝光。
“不是吧，因为毒舌被比下去不开心？你这嫉妒心从何而来？！”
“我还以为黑粉君在说反话，毕竟确实不懂黑粉君的习性。”
甜甜的蜜桃味和腻腻的巧克力味，令白影表情扭曲，大概是心魔缠身所致。
心情愉快地度过早晨，按照分好的进度完成部分作业，拿出关于演技的书研读学习起来，看得有些精神疲倦之时，视线下意识落在白影身上，对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满脸沉思，宛如上班一本正经摸鱼，除了态度以外什么都不提供的社畜。
“你在看什么？”
樱岛麻衣伸了个懒腰，稍微揉了下脖子，好奇出声。
“关于咲太胸口的疤痕，猩红剧团神经病们给出的回答。”
梓川咲太胸口的疤痕……好像也是青春期综合征？至少目前是这么简单归类的，一种脱离常识，引发异常的状态。
樱岛麻衣起身坐过去，探头看向白影的手机屏幕。
白影手指滑动屏幕，展示了一下猩红剧团成员的智慧。
【屑人：我认为这是量子纠缠，刚才灵感突发，便创作了一个小短篇，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命运的解读和诠释……】
嗯……换言之，梓川咲太在这位不知是谁的笔下，已经落得家破人亡，孤独一生的结局，真的不是在咒人吗？
【神棍：这一定是被刀气所伤！】
刀气？什么武侠故事？
【爱の传销士：经过我的认真分析，这必然是爱彻心扉的表现，太爱一个人，爱得痛苦，爱得落魄，爱得挣扎，把胸口爱出了三道伤疤。】
……？
【搞诈骗的：可怜的孩子，被骗去嘎了腰子，太过痛苦和想要美化经历，所以不自觉将其遗忘。】
谁家腰子长胸口？
【拐卖人偶的：不幸卷入一场社会暗面的斗争，在逃跑途中被金刚狼挠出来的，之所以他不知道，是因为被清洗掉了记忆。】
我竟觉得这条理由靠谱起来。
【卖唱的：精神分裂，自残，不自知。】
我竟觉得这条理由更加靠谱起来。
【团长：早死晚死。】
……无所谓的意思？
樱岛麻衣缓缓按捺心中各种问号情绪，微妙道：“你这是向谁求助？”
“向一群精神病院的卧龙凤雏，有这些家伙在，何愁我不能输掉委托，沦为部员，从此得高举将勇者驱逐出去的叛旗？”白影叹了口气，嘀咕道，“从里面选一个靠谱点的答案吧，反正超常这种事情，谁也搞不懂。”
“不是超能力，而是青春期综合征吧。”
樱岛麻衣下意识纠正了一下，忽然发现盲点。
这种超常事件，目前有一定认知的人不多，梓川咲太说他是亲身经历，双叶理央将信将疑……黑粉君为什么会信？还将其称之为超常事件，而非称为青春期综合征？
……
……
“嗯，这张照片啊……”
办公室里，法医沉吟着观察，摆出认真鉴定，然后拿钱的专业态度，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
他迟疑道：“虽然不太合适……请问一下，这人是活着的吧？”
“嗯？”
雪之下父亲半惊半懵，还带点喜：“人已经死了？”
这才多久没见，奸贼就物理去世了？
“是活着的。”
雪之下雪乃暂时不想搭理父亲的误解，她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说呢……”
法医委婉地说道：“这个同行的外科手术做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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