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094,我以筑基慑金丹!_万仙莫敌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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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94,我以筑基慑金丹!

  第95章094,我以筑基慑金丹!

  瞧见虚月清一行出来,倪昆顾不上欣赏众妖女的美好身姿,一个虎扑,飞快伏倒在地,同时身躯化作枯木一般,不露半点气机。

  视线也收了回来,不去看虚月清一行,以免重蹈当日附身虎妖时,因频频瞩目,被虚妖女察觉的覆辙。

  不过刚刚潜伏好,倪昆忽又琢磨:

  “我好像……没必要躲她啊!我可是鬼市的新姑爷,现在就在七星坊外,她难道还敢对我动手?就算她敢动手,我似乎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想到自己的血魔之身,在虚月清面前露过脸,日后恐有麻烦,倪昆顿时开动脑筋,想要就在此地,把这麻烦解决掉。

  沉吟一阵,倪昆身形变化,转眼之间,竟又化作虎妖之形。

  这正是“精通”层次血海变的妙用。

  但凡曾被倪昆以血海变附体夺舍过的对象,其精、气、神都会在血海之中留下烙印。

  即使之后夺舍对象肉身崩毁,倪昆亦可据此烙印,以血海铸肉身,完美变化成每一个曾被附体夺舍的对象。

  就在倪昆变化成虎妖之时。

  神色自若地走出七星坊的虚月清一行,刚开始,好像并未意识到自身状态不对。

  直到被风一吹,几个没穿衣服的妖女感觉有异,低头一瞧自己,这才齐齐惊呼出声。

  仙音妖女私下里哪怕浪得飞起,可明面上,还是很注意名门弟子形象的——或者说,妖女们都极擅长伪装。

  平时在外行走,仙音妖女除非遇上看对眼的,主动展开攻势,否则一个个都清纯端庄地很,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当真宛若谪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很多阅历不够的纯情男修,就是被隐藏身份的仙音妖女欺骗,不知不觉陷入妖女编织的罗网,再也难以自拔。

  此刻。

  当察觉自己竟是身无寸缕站在坊市大门口,众妖女顿时好一阵惊慌。

  哪怕明知那坊市里的都是怪异,并无半个活人,她们还是忙不迭施展术法,以法力幻化出衣裳,遮掩住身体。

  虚月清身上当然也是火光一闪,幻化出一件火红长裙,掩住雪白娇躯。

  这时,那容素素忽地脸色一变,失声惊呼:

  “我,我储物戒和本命灵器都不见了!”

  “啊,我也是!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另两个筑基妖女也齐齐惊呼。

  虚月清也是神情难看。

  她浑身上下,就剩下两只手里握着的一块真龙肝,和那破阵金刀的刀柄。

  单是储物戒和其中的灵石、丹药等各种物资倒也罢了。

  身为成丹三百多年的资深金丹,她身家当然不可能只有那些,随身携带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身家,都存放在浮妙山自家洞府里。

  可问题是,收纳在丹田里的本命法宝“燎原琴”也不翼而飞了!

  那可是她的本命法宝啊!

  是她从灵器一步步升格而来,耗费了不知多少资源与心血,苦心祭炼了三百多年,与她心神相通,宛若手足肢体的本命法宝!

  没了这件本命法宝,她实力至少跌落三成!

  就算以她现在金丹后期的修为,再从头祭炼一件本命法宝也并不困难,可没有百年苦功,休想把新的本命法宝,祭炼到与燎原琴同等威力、同等契合的境地。

  一时间,虚妖女气得心肝直颤,酥胸剧烈起伏着,脸颊彤红,如烧火霞。

  她看看手里的龙肝、刀柄,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把这两样宝物扔出去,一把火烧成灰烬。

  但身上就剩这么两件宝物了,尤其那破阵刀柄,还是以一件元婴法宝换来的,虚妖女终究还是强抑下了怒火,把仅剩的两件宝贝紧紧抓在了手中。

  愤怒之余,她心中又藏着深深的惊悸。

  因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储物法器、本命法宝,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昨晚拜堂结束,酒宴重开之后,她便莫明陷入了一种恍惚失神的状态。

  整个人昏昏沉沉,如同醉酒,如坠幻梦,记忆也变得一片模糊,待得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赤条条地到了七星坊之外……

  连收在丹田中的本命法宝,都可以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取走,那要取她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惊悸,虚月清侧目望向唯一衣着齐整,且储物法器、本命灵器未失的宁飞烟,问道:

  “你昨晚与君玉娇送新娘子入洞房之后,做了些什么?”

  宁飞烟神情淡漠,语气清冷:

  “没做什么。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后,我与君师姐就在外边的通房歇着待命,但一夜无事。”

  虚月清沉声道:“你有没有向君玉娇问话?”

  宁飞烟道:“我当时恍恍惚惚,整个人似被某种无形力量操纵着,只偶尔清醒一阵。清醒之时,倒也趁机问过君师姐几个问题,不过她状态比我更加恍惚,清醒时间更少,虽对我有问必答,但说的也并不多。”

  虚月清纤眉一扬,又问:“她都说了些什么?”

  宁飞烟道:“她说,她在九连山幽魂林中,遭遇了某些不能言说的变故,因此成了鬼市坊主婢女,得鬼市坊主授权,负责管辖鬼市以外的七星坊。”

  虚月清皱眉:“她就只说了这些?”

  宁飞烟点头:“只有这些。”

  虚月清道:“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宁飞烟道:“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君师姐将我送出鬼市,自拍卖堂大门出来时,便见到虚师姐伱们也到了拍卖堂门外……”

  虚月清深吸一口气:“你为何没事?”

  宁飞烟道:“自是因我做了鬼市坊主丫环,服侍她完成了婚礼,这才得以保全身上财货。”

  虚月清追问:“所以,是鬼市坊主把我们扒了个精光?”

  宁飞烟摇摇头:“虚师姐,你们身上的法宝财货,并不是坊主扒下来的。这一切,都是君师姐做的。”

  虚月清瞳孔微缩:“竟是君玉娇?”

  宁飞烟微一颔首:“君师姐得坊主授权,七星坊的规则,皆由她来裁定。

  “而她裁定的离开七星坊的规矩,就是赤条条地离开。除了从鬼市中交易来的宝物,以及在坊间提升的修为,其它的,哪怕一块灵石,一片布料,都不能带走。否则必死。

  “我也是得了鬼市坊主的关照,君师姐这才没有为难我。”

  “君、玉、娇!”

  虚月清咬牙切齿,低喝:

  “果然如传闻一般,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成了怪异,愈发变本加厉!”

  虽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君玉娇已做了鬼坊坊主丫环,仗着鬼坊坊主的势,成了七星坊坊主,统治鬼市之外的七星坊。

  狐假虎威的君玉娇,借助坊市规则之力,连她虚月清的本命法宝都可轻易收走,想要取她性命,恐怕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仇,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报了……

  这时,那容素素哭丧着脸说道:

  “师姐,现在怎么办啊?除了宁飞烟,大家都身无分文,连本命灵器都没了,实力大打折扣……”

  “叫什么叫?”

  虚月清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又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冷声道:

  “虽然损失巨大,但鬼市那种层次的怪异之地,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更何况,我们此番探索,也是大有所获,到时候将七星坊、鬼市的情报呈报宗门,宗门赏下的贡献,足以抵消这次损失,甚至绰绰有余!”

  没错,虽然损失巨大,令虚月清几乎一度失去冷静,但平静下来之后,她又马上意识到,那鬼市简直就是一座金山。

  单单只是鬼市来历这一条情报,说不定就能得到足以弥补此次损失的巨额贡献。

  凭此贡献,她完全可以请天工阁的元婴境炼器大师亲自出手,帮她炼制一件法宝胚子。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用尽量短的时间,重炼一件本命法宝。

  还有鬼市那些宝贝,宗门也一定会极感兴趣。

  毕竟那鬼市里边,可多的是当今早已绝迹的稀世奇珍!

  虽然交易条件都很苛刻,但以宗门掌握的资源,足够换到大量珍宝。

  至于七星坊那必须赤条条出来的规则……

  呵,这条规则不痛不痒。

  只要进去之时,只带上前往鬼市交易的必要资源,其它什么都不带,就可以完美规避。

  对了,既已明了鬼市规则,我是不是可以先把鬼市情报压下,先筹措一笔资源,再进鬼市交易一把?

  正琢磨如何筹措资源时,就听宁飞烟幽幽说道:

  “对了,虚师姐,那鬼市还有一条规矩。任何人,终其一生,都只能进鬼市一次。七星坊倒是不限进出次数……”

  “什么?”

  虚月清一怔,眼角微微跳动一下,心情又变得无比恶劣。

  这时,那容素素忽地问道:

  “你也只能进去一次?”

  宁飞烟淡淡道:

  “不错,我也没有第二次进去的机会了。”

  容素素又问:

  “点你做丫环时,那鬼老太婆说过,若婚礼成功,你会得到造化。所以,你究竟得到了什么造化?”

  宁飞烟冷冷道:

  “容素素,你是半点修者的规矩都不懂么?追问他人机缘造化,你这是一定要做我的死敌?”

  容素素亦是冷笑,有恃无恐地说道:

  “虚师姐在此,岂能容你放肆!”

  宁飞烟看向虚月清:

  “虚师姐,你怎么说?”

  虚月清其实也有点好奇,宁飞烟得到了什么造化。

  不过她性情高傲,堂堂金丹后期,追问筑基小修的机缘造化,在她看来,着实有失身份,当下不耐烦地一摆手:

  “容素素你闭嘴。打探他人机缘造化乃是大忌,强行打探,更是要结下死仇!容素素你也修行多年,修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懂么?”

  其实所谓约定俗成的规矩,很多时候,也就那么一回事。

  真要应景了,莫说打探他人机缘造化了,就算强行抢夺,乃至杀人夺宝,都是寻常之事。尤其魔门治下,弱肉强食、杀人夺宝已是普遍现象。

  虚月清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但同门之间,再如何勾心斗角,至少明面上,多少还是要讲究一下规矩的。

  “师姐……”容素素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

  虚月清冷哼一声,道:

  “好了,此间事了,先回九连仙坊,借仙坊传送阵向宗门传讯,顺便找赵秀琳那小丫头算算账!”

  正要动身,忽想起一事,又问宁飞烟:

  “其他人再进鬼市,可还会有婚礼?”

  宁飞烟正色道:“一女不二嫁。婚礼既成,自不会有第二次婚礼。”

  “很好。”虚月清点点头:“那位新姑爷呢?他现在又在何处?”

  说起“新姑爷”三字时,虚月清咬牙切齿,目含杀机,一副火大到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架势。

  “新姑爷……”宁飞烟摇摇头:“我也不知他下落。”

  虚月清目带审视,紧盯宁飞烟:

  “你真不知道?”

  宁飞烟迎着虚月清目光,眼神平静,毫无心虚躲闪之意:

  “真不知道。”

  对视一阵,见宁飞烟眼神坦然,虚月清只得冷哼一声,嘀咕一句:

  “算他走运!”

  好吧,她虽恨极了那位新姑爷,可对其一身古怪本领,还是很有些忌惮的。

  若那位新姑爷此时真出现在她面前,她可真未必……

  刚想到这里,七星坊外,山腰之上,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虎啸。

  虚月清心里一突,侧目望去,就见一头华丽威武的山君虎王,踞坐在山腰林前,垂首下望。

  正是那头曾经属于她的大老虎!

  好吧,那大老虎从未属于过她,附体大老虎的那人,根本就是在戏耍她,玩弄她!

  因此看到那一度颇受她喜爱,也曾为它的急速衰朽而心痛不已的大老虎“死而复生”,虚妖女却并无丝毫喜意。

  尤其想起自己傻乎乎教它读书识字,还时不时扑在它身上打滚撒娇,甚至连续几夜都睡在它怀里时的情形,虚妖女尴尬地脚趾头都紧紧蜷了起来,心里更是羞恼交加,本能蹿起一股邪火。

  魔道功法,并不讲究克制情绪。

  换她以往的脾气,心头火起之时,早就隔空召下一道火柱,把那玩弄她感情的骗子给烧成灰烬了。

  但这一次,她并未顺从情绪,反而很快按捺下那股邪火,一脸忌惮地看着大老虎,心下暗忖:

  “那怪物也出来了?他不远远躲开我,反而又变作老虎,正大光明现身,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昨晚倪昆那堪比“怪异”的表现,委实给她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令她不知不觉,心里已对他有了深深的忌惮——那三道考验,前两道,虚妖女自忖以她修为,也能硬扛过去。

  可第三拜时,那令“新姑爷”急剧衰老的诡异之力,饶是以虚妖女的修为、感知,也根本没有捕捉到一丝端倪。

  她不知那股诡异之力从何而来。

  只在看到大老虎,以及后来那脱下虎皮,现出真身的血衣青年,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急剧衰老之时,本能地惊悚不已。

  以金丹大修的灵觉,虚妖女直觉感到,倘若易地而处,由她来承受那股诡异之力,以她剩下的寿元,恐怕比那位神秘的血衣青年老死地更快,并且绝无复生可能。

  所以,尽管半山腰上,那头大老虎的气机,仍只有筑基水准,虚妖女却也并没有轻举妄动。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对方如此作派,是不是在故意挑衅她?

  是想用大老虎的形态,让她回想起前几天的戏耍羞辱,激她对他出手?

  他可是成功与那鬼坊主拜堂成亲,进入洞房了!

  若他就此陷在鬼市,再也无法出来还好,可既然活着出来……

  那么照规矩,他现在也是鬼市之主了。

  说不得她刚一动手,鬼市之中,那些深不可测的怪物,便将一涌而出,将她生吞活剥!

  想到这里,虚妖女瞥一眼不远处的七星坊大门,心里隐隐打起了退堂鼓。

  身为成丹三百余年的资深大妖女,虚月清斗法经验极其丰富,与其它魔道六宗,以及正道四宗的同境修士都交过手,甚至打过无数次生死战。

  论斗战杀伐,她其实也是一把好手。

  只是昨夜鬼市一系列遭遇,对她信心打击极大,令她变得疑神疑鬼。

  再加上本命法宝遗失,实力削弱三成,因此尽管深恨那变成老虎戏耍于她,玩弄她感情的血衣青年,她也实在不愿与那位来历神秘、手段莫测的血衣青年起冲突。

  总感觉那家伙比她更像大魔头……

  不过这时那容素素却不知死活,语气惊喜地叫道:

  “虚师姐,那头大老虎,不就是昨晚那个新姑爷吗?您方才还在问他去了哪里,现在他就现身了啊!师姐,要不要我去把他抓来?”

  虚月清面无表情,一道神念轰在容素素身上,直接将她压趴在地。

  容素素一脸懵逼,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虚月清,泣道:

  “师姐,为什么?”

  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我!

  虚月清心里如此说着,可感觉宁飞烟三人正瞧着自己,眼神似乎有些微妙,她面上便冷哼一声:

  “我的大老虎,是你能碰的吗?”

  说罢,足尖轻轻点头,纵身飞起,向着山腰翩然飞去。

  嗯,她这是硬着头皮飞过去的,没办法,现在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虚妖女飞临山腰密林,悬浮空中,以她一贯的傲然之态,居高临下俯视巨虎,冷声道:

  “你竟还敢在我面前现身?”

  倪老虎低笑一声,闷声道:

  “你我之间,好歹也有过一段情谊,临别之时,自是要出来道声珍重。”

  “情谊?”

  虚月清再绷不住那傲然姿态,脸颊通红,美眸冒火,死死盯着倪昆,咬牙切齿低喝道:

  “你这是在嘲讽我有眼无珠?以为傍上了鬼市坊主,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呵呵……”

  倪昆低笑一声,往地上一趴,下巴垫在前爪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我知你心中不忿,便给你个报复的机会。半个时辰之内,任凭你放手施为,我若动弹一下,便算我输。从此以后,我终生不复人形,以此虎妖之身,一世做你坐骑。但……半个时辰之内,你若没能奈何得了我,以后,你便与我为奴为婢,唤我主人,如何?”

  呵,打的好主意!

  虚月清心中冷笑:

  真以为我是傻子,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你的恶当?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那血衣青年死而复生的情形,知道这怪物手段诡异,近乎“怪异”,怕是根本杀不死。

  现在他这般有恃无恐,敢以区区筑基的修为,与她这金丹大修赌斗,必是仗着那怪异一般的复活之能!

  其实,如果那怪物的恃仗,仅仅是那复活之能,虚月清还真未必不敢赌斗一把。

  就算杀不死他,也能暴打他一顿,狠狠出一口心中恶气。

  至于赌约失败……

  你有那个实力保证赌约执行,收回赌注么?

  若没有那份实力,我就算赖账不认,你又能奈我何?

  然而……

  那怪物现在已成了鬼市坊主的新姑爷。

  连区区一个君玉娇,都能狐假虎威,恃鬼市坊主授予的权柄,以规则剥夺她虚月清的本命法宝,成了鬼市坊主新姑爷的血衣青年,恐怕拥有更加诡异莫测的能力。

  说不得,只要自己随口应下,然后赌斗失败,就会有冥冥之中的诡异之力,保证这赌约执行,不给自己半点赖账不认的余地。

  虚月清笃定倪昆敢作此赌约,必有恃仗,压根不上他的恶当,只冷笑一声,朝着倪昆身侧,十丈开外的一株大树抬手一指。

  一指之下,那大树顿时轰地一声爆燃起来,转眼化为一束巨大火炬。

  放了把火,烧了棵树,虚月清就像是打了大胜仗似的,背负双手,昂起下巴,傲然说道:

  “区区筑基小修,也配与我赌斗?瞧在你以虎妖之形与我见面,还算惦着那几日情谊的份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以后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便有如此树!”

  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就往回飞去。

  瞧着虚月清那看似优雅从容的姿态,倪昆虎瞳之中,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他早料到虚月清对他心存顾忌,此番故意提出打赌,还把赌注下这么大,正是为了让她更加疑神疑鬼,加深她对自己的忌惮之心。

  现在看来,效果还真不错。

  虚月清表面上气势汹汹,可实际上,已经心虚到连放火“警告”都唯恐波及到他,只敢冲着十丈开外的大树动手。

  以后若是再碰面,她必不敢对自己喊打喊杀。

  “还得再给她加深点印象……”

  目送虚月清与宁飞烟等人汇合,乘上宁飞烟取出的飞舟,倪昆前爪按地,提臀摆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肋生一对雷霆为骨、青风为翼的巨翼,轻轻振翅,飞上天空,对着正要离去的虚月清等人发出一声虎啸。

  待虚月清等人望向倪昆之时。

  倪昆身上电光一闪,炸出一记雷霆爆响。

  雷爆声中,虚月清等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那肋生双翼的巨虎,竟已身在两千丈开外!

  轰轰轰!

  雷爆之声接连传来,每响起一记雷爆之声,那巨虎便瞬移两千丈。

  几声之后,那巨虎已然彻底消失,无影无踪。

  “这,这……”那容素素震惊道:“这遁速……简直堪比金丹……”

  宁飞烟双眸微眯,心中暗道:

  “什么堪比金丹?分明是比金丹还快!至少,虚师姐纵全力飞遁,也无法一瞬两千丈!若他能长程保持这般遁速,虚师姐绝抓不着他!仅以筑基修为,便有如此神速遁法,难怪能成鬼坊坊主的新姑爷……”

  虚月清虽面无表情,可心中亦是震撼无比。

  以那巨虎展现出来的遁速,若对她突施袭击……

  恐怕对方扑到她面前,与她近在咫尺之时,她才能堪堪反应过来。

  倘若只是等闲筑基,哪怕是如宁飞烟一般道基上等的筑基,纵然近了她的身,她也只需神念一扫,便可将对方镇住。

  可那血衣青年,在昨晚婚礼时,能通过那巨幅壁画降下的神念冲击考验,分明就不怕神念镇压。

  神念镇压既无效,单靠应激而发的护身法力,可能挡往他的突袭?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手持上品灵器级飞剑,道基上等,筑基圆满的修士,也不可能突破虚月清这等丹成中品、金丹后期的护身法力。

  可那血衣青年手段着实诡异无比。

  天知道他有没有与其变化之能、复生之能、神速遁法相匹配的攻击手段。

  未知最是可怕。

  反正若无法宝护体,单凭护身法力,虚月清还真没把握,笃定自己一定能挡下他的近身突袭。

  一时间,虚月清对那血衣青年的忌惮,不禁又加深了一层。

  ……

  一天后。

  九连山中,一座平平无奇的峡谷之中。

  一头肋生双翼,皮毛华丽的巨虎,从天而降,落在这峡谷深处。

  落地之后,巨虎哗地一声,化为一滩血水,血水凝聚一团,又化成血衣黑发,皮肤苍白的血魔形态。

  之后那魔性邪异的气机飞快收敛,变回青衫磊落,肤色健康,温润儒雅的倪昆本尊。

  “又一口气烧掉了十多滴本源法力啊!”

  倪昆摇头叹息:

  “得耗费至少一两个月苦功,才能修回来了!”

  嗯,“风雷翅”的雷翅爆发,虽遁速快若电光,一瞬就是两千丈,但消耗也大。

  熟练层次的风雷翅,爆发一次,就要烧掉两滴本源法力。

  倪昆为了给虚月清加深印象,震慑妖女,一口气发动了七次雷翅爆发,烧掉了足足十四滴本源法力。

  好在重修回本源法力,只需耗费凝炼时三成的时间与资源。

  要不然,以倪昆现在筑基中期的境界,这十四滴本源法力,至少也得耗费他半年多的时光,外加两百来枚灵丹。

  “但愿这番耗费值得……”

  倪昆也没法儿现场观察虚妖女看到他神速飞遁时的反应,只能在心里畅想一番。

  他现在的攻击力,其实是远远不够击破金丹后期护身法力的。

  但虚妖女不知道啊!

  他从未展现过任何攻击手段,表现出来的,都是诸如附身夺舍、死而复生、神速飞遁之类与他境界不相符的诡异能力。

  虚妖女看到他的遁速,再联想他此前展现出来的诡异能力,很可能自己吓到自己。

  将来见到他,莫说喊打喊杀了,说不得,还会主动退避三舍。

  畅想一番,倪昆摇头一笑,收敛思绪,举步来到一块覆着藤萝的崖壁前,双手结印,打出一连串印诀。

  随着道道灵光没入崖壁。

  那看似浑然一体的坚实崖壁,蓦地闪过一道朦胧波光,覆在崖壁上的藤萝亦轻轻拂动着,卷帘一般向着两侧散开。

  倪昆毫不犹豫,向着波光闪烁的崖壁一步迈出,整个人就像没入水中一般,没入崖壁之中。

  之后崖壁上波光消散,藤萝亦复垂落下来,整面崖壁又恢复平静,看上去毫无异状。

  而没入崖壁的倪昆,则来到了一道人工开凿的幽暗甬道中。

  不等他施法解开甬道中设置的防御禁制,整条甬道便大放光明,禁制自动开启。

  随后便见甬道尽头,一道石门向侧面移开,一身红衣,玲珑娇小的赵妖女,一脸惊喜地飞掠出来。

  人未至,让人骨头发酥的娇媚呼声便已入耳:

  “主人……”

  同时,一身粉色宫装的梅静姝,亦出现在石门边,倚门而立,嘴角含笑,柔情款款瞧着倪昆。

  她如今已知道了倪昆与赵秀琳真正的关系——先前她只知道,倪昆与赵坊主关系亲密,所以在倪昆离开之后,赵坊主才会那般关照她。

  她也曾一度疑惑,倪昆会不会是赵坊主的面首。

  可从倪昆的精气神,尤其那凶兽般强健凶猛的体魄看来,又压根儿不像是被仙音妖女压榨过的炉鼎。

  直至倪昆送她与赵坊主一道前来九连山深处,开辟这间临时洞府避难时,她才知道,原来在倪昆面前,赵坊主竟是以奴婢自居。

  这可是让梅静姝狠狠吃了一惊。

  赵坊主不仅是千叶皇族的嫡公主,更是仙音上宗内门弟子,筑就的还是上等道基。

  如此尊贵的出身,如此优秀的根骨、修为,居然被倪昆收为奴婢……

  这成就,着实令梅静姝钦佩不已,甚至于有荣焉——

  梅姐姐个人虽然洁身自好,心性也算得善良,有谋生的手艺,也并不好斗,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既然身在南海,就难免要受仙音派引领的魔道风气影响。

  就像当初,她相中倪昆之后,就毫不扭捏主动出击。内心深处,对“弱肉强食”的理念也深以为然。

  因此见得倪昆如此强势霸道,竟能驱使出身家有金丹老祖坐镇,贵为仙音上宗内门上院弟子的千叶公主,梅静姝当然会为爱郎自豪。

  甚至当她与倪昆欢好之时,本该是她坊主上司的赵秀琳,以奴婢身份在旁服侍,她也丝毫不觉别扭,反而很乐意受用。

  当然,其它时候,她还是很尊重赵坊主的。

  毕竟,赵坊主乃是前途无量的上等道基,亦是不折不扣的强者。

  ……

  “虚月清一行未曾沦陷在七星坊,出来之后,必然会向浮妙山汇报七星坊及鬼市情报。”

  洞府厅中。

  倪昆一边饮茶,一边与赵妖女、梅静姝大略述说了一番此行七星坊的遭遇,又提醒道:

  “以鬼市的神秘,以及那些可以交易的珍贵资源,浮妙山说不定会派出元婴长老前来探索。甚至为防外人入内,得到好处,说不得还会在七星坊外布下大阵,将之封印起来,以独家垄断这条资源线。”

  听他这么一说,梅静姝先是看了赵秀琳一眼,继而秀眉微皱,轻声说道:

  “若真如此,赤煌国这本不受上宗重视的边疆之地,恐怕会被仙音上宗重视起来。若浮妙山真派来元婴坐镇……赤煌国这一域,恐怕就不再是散修乐园了。”

  她身为女修,修的还是阴属冰法,倒是不怕被仙音妖女当作采补目标。

  可尽管如此,她也有可能如同被虚月清征召的那些筑基散修一样,被仙音派大佬抓去充作交易货币。

  像赵坊主这般好说话的仙音妖女,委实罕有。

  甚至赵坊主原本应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只是被倪昆收服,这才变得乖巧起来。

  “虚月清那丧门星,把奴婢好不容招揽的筑基修士,几乎统统征召了去,还一次性葬送地干干净净……如今虚月清活着回来,奴婢这坊主之位,恐怕也要坐不稳啦。”

  赵妖女鼓了鼓粉腮,郁闷道:

  “此次躲过虚月清征召,虽保住了性命,可虚月清若以此拿捏我,就算我有讨伐赤睛火猿的借口,以她地位,也能轻易卸了我的坊主之位。我自不是贪恋权势,可如此一来,就没法儿帮主人捞取好处了。还有采买灵器的事……”

  倪昆摆摆手,说道:

  “这些倒是无所谓。只要有钱,上哪买不到货?你家主人我现在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倒是虚月清此次赤条条出了七星坊,怕是损失惨重……虚月清可有贪财之名?”

  他与虚妖女只相处短短数日,只知她私下里面对喜爱的宠物时,会表现得格外天真烂漫,甚至好为兽师。在其他人面前,则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模样,并且还十分好面子。

  其它方面,就有些缺乏了解。

  赵妖女想了想,说道:

  “虽传言说虚师姐有些怪癖,但倒是没听说过她贪财。”

  倪昆缓缓颔首:

  “那就好。想来以她资历、身家,纵损失惨重,也不屑于找你一个小小筑基刮地皮。”

  若是君玉娇,蒙受了这等惨重损失,那没得说,肯定是要把九连仙坊刮得天高三尺了。

  “对了主人,虚师姐肯定是回九连仙坊了。只有九连仙坊的传送阵,可以及时向浮妙山传讯。所以接下来,我们是回仙坊,还是继续躲着她?”

  “若继续躲她,恐怕不妥。你终究是要回浮妙山的,就算你家老祖,都不敢怠慢虚月清,若再继续着她,恐怕会遭她狠狠打压。”

  赵妖女有些担心:

  “可是,这次躲开虚师姐征召,恐怕已经惹恼了她。她会不会将在鬼市受的气,迁怒到我头上?”

  倪昆笑道:“或许她会迁怒于你。但这次宁飞烟也跟着来了。”

  “啊,宁师姐也来啦?”赵妖女大喜。

  “嗯,她也来了。”倪昆点点头,心说那宁飞烟,走的还是罕见的纯修之道,在仙音派这种魔道宗门,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同时口中问道:“说起来,宁飞烟在宗门之中,可是有着大靠山?我观虚月清对她,似乎颇有几分忌惮的样子。”

  赵妖女茫然摇头:“宁师姐性子太冷傲,人缘其实很一般,以前没听说过她有大靠山啊!要不然,当年我也不至于受齐师姐打压,被发往黑死谷苦熬了十年。之后也不会被发配来赤煌国。”

  倪昆笑道:“那可能是最近几年,我们离开浮妙山之后,她得了宗门某个大人物青睐。不然以虚月清的修为、资历,不该对她有任何忌惮。”

  赵妖女喜孜孜道:“若宁师姐有了大靠山,那我这次说不定有机会保住坊主的位置!”

  倪昆道:“你跟宁飞烟,究竟是如何交好的?我观那宁飞烟,性子确实冷傲,与你似乎完全不是一路人。即使你们是同期,以她性子,怕也难与你相处。”

  赵妖女笑道:“宁师姐出身不太好,似乎是孤儿出身,在养济院长大的,性子又冷,因此初入宗门时,颇受同门排挤欺压。不过她那时正好住我隔壁,便帮了她几次。一来二去的,便与宁师姐交好啦!”

  倪昆一乐:“想不到,你竟还有几分侠义心肠。”

  赵妖女羞赧一笑:“倒也不是什么侠义心肠。我那时只是公主脾气发作,见不得有人比我还嚣张……”

  倪昆笑道:“保护弱小,那也算是做好事了。”

  赵妖女连连摆手:

  “宁师姐可不算弱小。她在我们同期师姐妹当中,可谓一枝独秀。其实就算没有我帮忙,等她展露修行天赋之后,也没人敢欺负她了。甚至还得主动向她服低作小,免得遭她报复。”

  倪昆感慨:“无论如何,你对她都算得雪中送炭了。难怪她肯不计回报帮助你……”

  赵妖女与宁飞烟阔别多年,也很想念那位好友,说道:

  “主上,既宁师姐在,我们是不是可以马上回去了?”

  倪昆微微一笑:

  “暂且不急。等我先做些准备,再回去不迟。”

  他还得再炼一只“木灵傀儡”,同时在此地设置一个“复活点”。

  七天后。

  做好准备的倪昆,与赵秀琳、梅静姝返回九连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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