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豫馥事_玄鉴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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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豫馥事

  第372章豫馥事

  李曦峸顿时凝噎,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取出拿那份记录宗制的玉简,递到了李曦峻手中,轻声道:

  “新制初成,大部分职位还空缺着,不过是平叔还能操持家事,先吊着下面的人,迟早要分下去的,你且看看。”

  李曦峻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外地看了兄长一眼,顺手接过,仔细一读:

  “宗族二元……”

  后头的镇峰相制李曦峻看了看名目便明白了,还是回头来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前头的宗族二元,沉默良久,低声道:

  “族叔…族叔…打散四脉,浑于一峰,建立府政,这…这还是家族么!”

  李曦峸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一个激灵,沉声道:

  “这是什么话!”

  李曦峻面色阴沉,答道:

  “依着这法子是黎泾宗!不是黎泾李家!家族之和在于代际相承,散入诸峰,哪里还有家族!”

  李曦峸默然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你欲如何?”

  “稍作修改便可。”

  李曦峻将手中玉简又看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答道:

  “这份只有宗制,没有族制,外姓与支脉可以打散入诸峰,大小宗却不能。”

  他一甩袖袍,驾风而起,往中殿去了。

  黎泾山。

  李渊平辛苦了一年多,总算把诸多制度设定好,眼看事务慢慢放松下来,渐渐有了成效,心中也轻松许多。

  “兄长已经闭关,也不晓得多久能突破,有几层把握。”

  正想着,中殿前却一阵喧哗,一身白衣的李曦峻眉宇紧皱,急匆匆地进了大殿,俯身便拜,沉声道:

  “小侄见过家主!”

  ‘来了!’

  李渊平已经等他多时了,要说他如今在家中的权势,哪里有人能对新法说三道四,唯有这几个小辈敢说话,于是笑盈盈地道:

  “峻儿有何见解?”

  李曦峻明亮的眸子与族叔一对视,不须多言,他自然不会让大大咧咧地指出来让李渊平尴尬,只答道:

  “小侄有一事相求!”

  “说。”

  李渊平最喜欢与自己这个侄子说话,李曦峻总能语气委婉,不叫人难堪地提出自己的异议,当下只做侧耳倾听状。

  “小侄请求重修湖上蛇妖洞府,填湖为洲,设立一部,将家中嫡系与天赋高的小宗迁入修行,作为李家本部。”

  他低声道:

  “峻儿明白族叔的想法,小侄的意思是:宗族二元,不应化族为宗。”

  “湖上李家,湖岸峰府……”

  李渊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李曦峻上前一步,按着地图,轻声道:

  “湖岸不过是治理与内耗外姓、保护凡人的地界,湖中则四脉嫡系修士和天赋小宗同居……”

  “有朝一日,统一望月,便再迁上那湖中最精华的大洲【湖中洲坊市遗址】,从此就是湖上仙族,湖周为郡……”

  李曦峻的野心竟然还要大,他目光坚毅,李渊平听得异彩涟涟,李曦峻低声道:

  “小侄去探查过,那溶洞虽然不能种稻,却颇为宽广,灵气浓郁,正正是修行的好地方!”

  “那溶洞中没有阵法庇护,自家的人手自老祖身死便慢慢撤回来了,如今能用上,岂不是正好?”

  李曦峻说完这话,低眉道:

  “晚辈拙见……”

  李渊平却摇摇头,笑道:

  “什么拙见!我父亲早已经启程去了东边的山稽郡,请那玄岳门的修士回来搬山造洲,只是提防他人埋伏,不曾透露消息罢了!”

  李曦峻着实一愣,喜道:

  “原来族叔早有这打算,是晚辈多虑,无知妄言!”

  “诶!”

  李渊平笑道:

  “可还记得那芮家?”

  他取出朱笔来,在那处圈了一圈,解释道:

  “此山地脉薄弱,水脉丰盈,上有灵泉,我欲请玄岳门人,搬动这山,置于湖上,作为我家主峰!”

  “一来能脱离翠元铜精影响,用上这灵泉,家中不用再去购买,二来也多出一峰,岂不美哉!”

  李家当年从安家手中得了一寻脉术,唤作《听查地庭》,故而对族中的地脉水脉查得一清二楚,李曦峻听他说完,答道:

  “这地脉水脉搬动之后到底能不能用,灵泉会不会消失,还要请玄岳门人看一看再说。”

  “无妨。”

  李渊平笑道:

  “如今东岸诸家内附、朝贡我家足足的有十二家,找一座最合适的搬上去便可,给这家人贴点补偿,没有多少花费的事情。”

  “族叔明鉴。”

  李曦峻松了口气,面上有了笑容,直起身子道:

  “晚辈多虑了。”

  “害!”

  李渊平收了笑容,叹了口气,低声道:

  “峻儿,七叔说句不该说的,你父亲去得早,曦月辈小宗多而大宗少,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家中还要看你。”

  “曦峸是你自家兄长,我不好说,曦明又不争气,为长辈的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他这些年日夜操劳,面色难看许多,笑起来也不好看,温吞地道:

  “此事过后,家中事我会渐渐放手,你们自己看着来办。”

  ……

  玉庭山。

  李曦明盘膝而坐,《金殿煌元诀》的真元流淌,暗室之中皆是明亮之光,金红一片。

  他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缕金气。

  兴许是疑虑『溪上翁』的神通,长辈的处置轻得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是禁足,一切照旧,丹药与资粮依旧供应,家中事物也不再来烦他了。

  他被锁在这个孤零零的小院子里,一切资源随叫随到,时不时李曦峻还会来看看他。

  李曦明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无比,修为一日千里,庆幸道:

  “这样最好了。”

  每日修炼,闲暇下来就看看丹书,李曦峻看懂他的心思,给他的阁楼取了个丹阁的名字,时常送些灵物进来给他练手。

  家中的一切都不必他来管,无非就是炼丹与修炼,他把满心的愧疚都花在这上头了。

  他其实不是个坚毅的性子,幼时李曦明为满身的压力痴狂,常常幻想自己变为一件法宝,只会修炼与炼丹的法宝,从容地端坐在火脉之上。

  他只要默默付出,不用担忧会不会让父亲失望。

  ‘如今这个模样!倒是与儿时的梦想相差无几了!’

  李曦明轻轻一拍储物袋,那丹炉飞出,嘭然落地,上头黑漆漆的,花纹繁复,炉身上刻满了海浪与凶兽,三足撑地,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

  “【江中炉】。”

  手肘一翻,取出一节白黄色的木块,乃是胎息灵物【宝珠木】,

  两手一合,唤来一道淡金色的丹火,李曦明暗自点头:

  ‘这【金殿煌元诀】不愧是四品功法,果真不俗,真元纯阳,唤出来的丹火比原先更胜一筹。’

  “炼【阳青丹】,应该用【宝珠木】配上【皦日三九法】。”

  这些都是萧元思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经验,李曦明将手中的木块往炉底一掷,取出那玉盒,用法力摄取出阳青果,便往那炉中投去。

  慢慢地提炼出精华,又取出几味佐药,逐一投入炉中。

  最后便用丹火不断提炼,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有六颗淡红色的灵丹从炉嘴中吐出。

  “胎息丹药【阳青丹】,如此便成了。”

  这六枚丹药,便代表着可以让六位胎息修士卖命数月,仅仅花了他半个时辰罢了,李曦明用特殊的手法将其收起,心中舒服了不少。

  “父亲…曦明也不算辜负长辈了。”

  若是自己元阳未破,定然还能再加上半分成丹之机,想到此处,他默默低头,从储物袋中取出诸多灵物,准备再炼一炉。

  ……

  山稽郡,玄岳门。

  玄岳门自徐国迁来,定居在山稽郡,大多修行土行玄功,唯有一位长奚真人镇守,不过一郡之地,好在山稽郡是个大郡,玄岳门人也不少。

  李玄宣通报上去,两个外门弟子好生好气地招待着,玄岳门在七门之中属于最弱势的一批,筑基不过一掌之数,门人没有什么傲气。

  李玄宣带着老猴在山脚下等了一阵,便有修士下来迎他。

  这人身着白衣,五官还算端正,只可惜两颊上皆有生痣,坏了气质,身上大大小小的玉饰,落下来便笑道:

  “玄岳孔玉,见过道友,不知是黎泾哪一位?”

  “李家李玄宣。”

  这孔玉竟然是练气巅峰修为,客客气气,李玄宣受宠若惊,连忙应了一句,孔玉笑道:

  “不晓得【月阙剑】乃是…?”

  “正是在下亲仲父!”

  孔玉听着两人亲缘这样近,顿时连连点头,道:

  “通崖前辈剑斩摩诃之时我家真人也是在场的,曾赞过贵族的剑法,说是这李家剑道,放去万昱剑门也是一等。”

  “前辈谬赞了。”

  李玄宣谦虚一句,孔玉叹道:

  “若不是万昱剑门为了争夺【青松观遗址】与纯一道、赤礁岛争斗不休,这世道又魔修动荡,早该有人去贵族请教了,少了通崖前辈的扬名机会,倒是可惜!”

  ‘可惜?’

  李玄宣暗暗腹诽:

  ‘如今家中剑道最高不过是蛟儿,也就与当年的岭弟相仿,哪里比得上玉京轮就悟出剑气的仲父,若不是魔灾骤起,恐怕早就名声扫地了…’

  孔玉见他不欲细谈,径直问道:

  “道友可是要改地脉、搬仙山?”

  李玄宣点头道:

  “听闻仙门最善此道,堪称江南第一,长奚山便是从徐国搬来,铸就玄岳威名,不知能否请得一二位道友出手……”

  孔玉连连应是,自家就是靠此道起家,江南第一是吹捧,越国第一自是当之无愧,轻声道:

  “能!自是能的,价位依着地脉来定,要见了地才晓得,道友若是定下来,我立刻上山取法器。”

  李玄宣放他上去,不多时便见他急匆匆落下来,腰上缠着一串金光绳索,兴冲冲地道:

  “走罢!走罢!”

  孔玉倒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与李玄宣一并驾风而起,笑道:

  “幸好师兄弟不在,否则这生意要被人抢了去,枯坐在峰里,可是件难受事!哪里比得上外出风光,又把修行资粮给赚了!”

  李玄宣呵呵一笑,他一路过来也见了许多风景,是比在族中自在,附和了两句,孔玉叹道:

  “不妨和道友说了,玄宣兄与我那大师兄还真是一个神态,他早年治宗,后被鬼怪所杀,见了玄宣兄的模样,便自觉亲切。”

  李玄宣摇摇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孔玉不以为意,李玄宣看他径直往西走,问道:

  “为何不从豫馥郡过去,那处已经没有多少魔修…虽然道友出身仙门,实力强横,却也没必要招惹那样多的事情…”

  魔灾之中死得三宗七门弟子也不在少数,李玄宣委婉地提了一句,却见孔玉连连摇头,答道:

  “去不得!门内下了禁令,豫馥郡这三年内是碰也碰不得,道友还是听我的,若是往豫馥郡走,恐怕要死得难看!”

  “什么?”

  李玄宣面色一白,他来时便是带着老猴自豫馥郡而来,明明是风平浪静,当下大惧,问道:

  “这是为何?我方才便是自豫馥而来,可是惹了祸事了?!”

  孔玉连连踏空退了几步,面色难看,连声音都变了调,惧道:

  “道友可曾停留?可曾言语?可曾有路见不平,救人一命?听说李通崖前辈与初庭真人关系匪浅,怎么会不曾得到消息?”

  李玄宣摇摇头,答道:

  “不曾…不曾,只路过罢了,我离家之时老祖还在……”

  “那便无事!”

  孔玉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道:

  “不必在意,只要在那郡中没有熟识之人,又不曾说话,这因果一定扯不到你,便一点事也没有,若是碰了一点,那就要成了养料了。”

  “若是不晓得其中关窍,便是要毁家灭门的。”

  他上前一步,身上的大量玉佩玉扣叮当作响,神秘兮兮地道:

  “听说就连青池的人手大都撤出了豫馥郡,元乌、元素、元修三位真人齐齐坐镇太虚,就是要把这灾星乖乖好好地送出江南,回它的落霞山去!”

  李玄宣心中大为不解,只问道:

  “不知道友可否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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