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质子之交十三_男友以为我是NPC[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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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质子之交十三

  祁沈岩或许没有想到,这一切均被秦之戚的暗卫看在眼中,立时便回禀了秦之戚。

  来历不明的男子?楚使?

  秦之戚的心骤然提了起来,不过仍然保持着基本的冷静,继续处理政务。

  午间,祁沈岩又留了元晖用饭。

  秦之戚这下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当即离了王宫,前往质子府。

  他到的时候,祁沈岩二人正用过午饭,坐在廊下喝茶。

  “王上?”祁沈岩有些惊讶,但还是起了身迎接他。

  秦之戚镇定自若地走近,走到他身前,低道:“孤想你了。”

  祁沈岩失笑:“王上,咱们早间才见过呢。”

  秦之戚道:“孤离开你一刻,便会想起你;离开你一上午,便想你想得发疯。”

  元晖在一旁,听得缩起脖子,直摸胳膊。

  下一刻,秦之戚便将目光转向了他,待看清他的时候,面色倏然一沉。他自然记得元晖。

  元晖见他看过来,得体地一笑,向他行礼:“参见王上。”

  秦之戚淡淡应了声,问祁沈岩:“他怎么会在这儿?”眼睛一睨,“还穿着楚人的衣服。”

  祁沈岩解释道:“元晖游历到楚国,恰巧遇见楚使,便随队伍一同来了弋阳。”

  “哦?”秦之戚见他泰然自若,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心头不觉火起,“仅是如此?”

  祁沈岩一默,随而坦诚道:“他的确是担忧我而来……”

  “哼,你们还真是亲近,”他话未说完,秦之戚已经急哄哄地打断了,“不过,竹马之谊,自然动人;千里追随之情,也实在感人。”

  他语意嘲讽暗含,祁沈岩无奈笑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如何?”秦之戚道,“那时便是如此,他一回到祁城,殿下便冷遇了我,同他言笑晏晏,亲密无间——如今也是,他一来弋阳,你便要出宫,原是同他见面来了!”

  秦之戚越说越委屈,也越说越火大。

  祁沈岩听着他讲话,面上渐渐淡下来,只注视着他,不言不语。

  秦之戚面子上挂不住,又见元晖抄着手站在一边,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由怒道:“孤今日便以假冒楚使的罪名治了你!”

  “王上闹够了没有?”祁沈岩忽然出声。

  秦之戚怒道:“你看!现今又是如此,孤一说要治罪于他,你便按捺不住了!”

  祁沈岩声音冷了些,“我与元晖只是至交好友,绝无私情,王上莫要多心。今日……还请王上回宫,冷静之后,我再向王上解释!”

  他如此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秦之戚也怒上心头,冷哼一声,竟当真拂袖而去。

  “不用解释了!碎玉之情……权当作废!”

  临走前抛下的这句话,令祁沈岩一阵失神。

  良久,他才缓缓叹了口气,转头对元晖道:“让你看笑话了。”

  元晖摆了摆手,“你还没有告诉他真相?”

  祁沈岩道:“是。”

  元晖奇道:“这样他也能同你和好?啧啧……看来他也是痴心一片。”

  祁沈岩笑了笑,却明显有些忧心,“我不告诉他,是他没有问起。他既然不问起,我便自然不会去主动作解。只是他仍旧这样少年心气,不管不顾,或许是得了我同你在一处的消息,便按捺不住,急哄哄跑来。如此作为,同任何一个半大少年有何区别?实在还不是君王该有的样子。”

  元晖笑道:“你也是奇人。竟没有想过,你不解释,这事情便会一直是他心头隐刺吗?况且,哪有在爱人面前仍盔甲满身的道理呢?他喜爱你,想要你的怜爱,你却时时要他像个君王,要他顾忌君臣家国。你们一个想要靠近,一个却想要克制,实在矛盾,也实在不是长远之道。”

  祁沈岩听了,缄默了一会儿,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元晖知道他心思通透,也不是古板迂腐之人,心下便放松了些,拍了拍他肩膀,道:“世上能遇一心人已是大幸,更何况是君王柔情?殿下莫要辜负才好。”

  只是元晖虽然这么说,到底放心不下祁沈岩。

  隔日,他便自己做主去拜见洛王。

  秦之戚到底选择见了他,只是见到他以后,面色难看得厉害,只冷冰冰问道:“你有何事面见孤?”

  元晖全然不惧,只从容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

  秦之戚听罢,默然一晌,问道:“你为何要告诉孤这些?”

  元晖道:“我只想王上知道,殿下喜欢你的,不会比你喜欢他的浅;而殿下为你做的,也决不会比你为他做的少。”

  秦之戚听了,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并没有思考多久,秦之戚已经决定去质子府找祁沈岩。

  他到质子府的时候,天色将暮,几乎没有风,寒冷却无孔不入,地面上起了些灰蒙蒙的冬雾。

  家仆请秦之戚进去,穿过庭院,半开的书房窗下,可隐隐见到祁沈岩执笔的身姿。

  秦之戚吐了口浊气,取过十延手中拿着的,他精心挑选的礼物,走进书房。

  祁沈岩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他时,露出淡淡的惊讶神情。

  秦之戚道:“下面新贡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我特意拿来给你。”

  祁沈岩放下笔,从桌后走出,笑道:“王上费心了。”

  他态度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令人如沐春风,仿佛前天他们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过。

  祁沈岩对他,大都是这样温和柔软的态度。

  这令秦之戚心中舒缓下来,面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正朝祁沈岩迈出一步,忽然听见一声细微的机括声,刹那间,巨大的危机感袭遍全身,他爆发出一声呼叫:“岩儿小心!”身体便朝那箭矢来向冲去。

  祁沈岩的反应很快。

  那箭矢来势汹汹,显然是朝他而来的,秦之戚却毫不犹豫地要冲上来,为他挡箭。

  情急之下,祁沈岩反而朝箭矢扑去。

  秦之戚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手的主人便已经浑身一软,直直跌入他怀中。

  “岩儿!岩儿!”秦之戚怒吼着,立刻将人抱起,冲出门外,“来人啊!十延!速去传太医!”

  屋外诸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祸端也惊慌不已,十延得了令,一溜烟儿跑出质子府。

  而几个暗卫已然将刺客拿下,押在地上,齐声喊道:“属下罪该万死!”

  秦之戚森冷一瞥,“押下去重重拷问,查出主谋。事后全体自己去领罚。”

  秦之戚将人放在卧房的床上,定睛一看,他已面上惨白,嘴唇青黑,整个人没了意识。那箭矢短小,正正插在他肩上,整个没入,只留下短小的孔雀色翎羽。

  秦之戚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同时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再快一步、再快一步!

  他命人取来匕首,将伤口划开,伤口四周立刻挤压出乌黑的血,一看便知箭上必定淬了毒。

  秦之戚如坐针毡,紧紧握着祁沈岩的手,不住低低唤他的名字。

  待太医急匆匆赶来,他才退开,死死盯着。

  箭矢取下来了,秦之戚看着那锋利的箭矢,沉声道:“去查,无论如何也要把刺客查出来!”

  箭毒凶猛,三个太医忙前忙后整整三个时辰,才暂且妥当将人安置。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这鬼门关算是闯过了。”太医满头大汗,终于松了口气。

  秦之戚面上总算好看了些。

  “不过,”另一个太医,与同僚对视一眼,犹豫道,“王上,这殿下……”

  “说。”秦之戚立刻追问道,“还有什么?”

  “殿下此次能挺过来,实在不是我们的功劳。这最大的功劳……是他身体里的另一味毒。”

  “毒?”秦之戚一惊,“你的意思是,岩儿他体内早已有毒?”

  “不错,”太医颔首,“这毒潜伏极深,上次殿下风寒,臣等诊治都未发觉,若非此次箭毒诱引,恐怕它还要潜伏更久。不过殿下也算因祸得福,这二毒相撞,臣等便干脆以毒攻毒,将它二者统统化解。不过殿□□虚,余毒清理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话是这么说,”另一个太医接话道,“不过依臣看来,这毒在殿□□内待的时间,至少都是三年以上。臣听闻殿□□弱多病,身边汤药照料也理应绝不会少,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怪哉怪哉。”

  几个太医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均是一头雾水。

  秦之戚最后道:“一切等岩儿醒来再说,各位请去休息吧。”

  刺客使的机弩极为精巧,射程颇远,因此躲在远处,令几个保护的暗卫也没有察觉。

  不过也正因为机弩特别,暗卫们很快查出了幕后主谋:竟是郑大人,郑琰。

  是了,他本就愚忠,又极力反对秦之戚宠爱祁沈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足为怪。

  秦之戚怒火贲张,委实不客气直将他打入大牢。

  三日之后,祁沈岩醒来,入目的是洛王宫寝殿华贵的帐子。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惊动了守候的宫人,片刻之后,秦之戚从殿外进来,脚步匆匆,目光与他交汇的时候,寒冰覆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你醒了。”

  祁沈岩倚着软垫,笑容虚弱却清晰,“怎么又把我带到王宫里来了。”

  “在这儿,孤更方便照顾你,”秦之戚眼睑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操劳过度,“身子感觉可还好?”

  祁沈岩微微颔首:“无碍。”

  秦之戚道:“那就好。”

  宫人端了粥上来,秦之戚亲自一口口给他喂了,又看着他睡下。

  祁沈岩醒来只是一小会儿,他如今身子还疲乏得很,不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沉眠。

  秦之戚望着他白得像纸一样的面容,心中既疼惜,又疑窦重重。

  如此过了几天,祁沈岩仍然卧病在床,精神却好了不少。

  二人晚上同榻而眠,秦之戚才问:“岩儿那日为何不躲开?”

  祁沈岩笑道:“若是我躲了,阿奎可是要为我挡那一箭?”

  秦之戚颔首:“自然如此。”

  祁沈岩道:“那便是了。我如何能让你以身犯险?”

  秦之戚一默,不由抱紧了他。不同于秦之戚直接而大胆的求爱,祁沈岩的心意不动声色,却细致入微,无所不在。

  秦之戚低道:“刺杀你的主使已经抓到了,是郑琰。”他一顿,继而道,“你要如何处理他,我都听你的。”

  祁沈岩微微笑道:“当真?”

  “当真。”

  祁沈岩道:“好,那我要你饶恕他,继续任用他。”

  这大大出乎秦之戚的意料,“你不恨他?他可是差点害你丢了性命。”

  祁沈岩道:“他要伤我性命,我如何不恨他?只是,郑大人是秦洛不可多得的忠良之臣,更是在这个朝堂上敢于站出来的耿直之人。为君王者,最需要的便是这样的臣子,如此方能端坐庙堂而目若明镜,体察天下事。今日阿奎若是因为郑大人想要伤我性命便要杀他,我同那亡国祸水又有何区别?阿奎,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秦之戚听着,沉默着,最终喟然叹道:“岩儿,若你能为君王,必定比我们做得都好。”

  祁沈岩但笑不答。

  “岩儿,”秦之戚却突然问道,“岩儿可否为我解一个惑?”

  祁沈岩道:“但说无妨。”

  秦之戚动了动唇,语气有些低哑:“岩儿知道自己被下毒了吗?岩儿……又可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下毒?”

  祁沈岩微不可查地一僵。

  虽然微小,但正将他搂在怀里的秦之戚,却敏锐地感觉到了。

  于是他意识到,祁沈岩身上或许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岩儿是襄皇宠爱的六皇子,出生时凤凰啼鸣、久旱逢霖,出生后襄国更是连年丰收、屡出大将贤臣,国力由原来的积贫积弱,转而直上……岩儿,如此的岩儿,为何会被人下着毒戕害、却忍气吞声?!”

  秦之戚感到不可置信。

  迎上秦之戚执拗的、渴望真相的眼神,祁沈岩一时无话,却又突然觉得压抑在心底的、不愿承认的怨怼凄苦缓慢升腾,让他充满着诉说的、寻人分担的欲望。

  良久,祁沈岩方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要听吗?……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会打破你对我的一切美好幻想。”

  秦之戚一愣,接下来却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我要听。我……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祁沈岩道:“好。”

  “我不是襄皇的亲子。”这之后,秦之戚听到的事情,便是襄国这一代埋藏最深的辛密,“我的父亲是林中隐士,在襄皇出巡之时,救卫襄皇而死。那时,我恰巧出生。当时天有异象,星官称是大福大兴之兆,因此,襄皇带我回宫抚养,认为皇子,顺理成章地成为襄祁皇室为天命家国的彰显。”

  “襄皇喜爱我,我却并非他的血脉,自然没有继承大统的权利。故而,我从年幼起,便被赐予毒.药,令身体磋磨,柔弱不堪,自然而然失去了争位之力。”他看着秦之戚,“那年春猎,我诱哄你喝那碗汤药,你却不知那是毒.药。若是你真的傻乎乎地喝下去了,今日或许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他一席话说完,秦之戚早已是默然无声。

  秦之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恨襄皇狠心,还是该怜祁沈岩命苦,又或者,是庆幸自己选择了将祁沈岩带回秦洛的决断。

  他以为自己自幼失恃、王宫磋磨已经是可怜可悲,却未曾想,还有人虽看起来满身荣华、万人敬仰,荣华宠爱却实则如南柯一梦。

  祁沈岩见他面色凝重,不由露出淡淡笑意,轻轻抚摸他面庞,道:“虽说如此,我如今不也算脱离苦海了吗?阿奎,人都说缘分,我很信。若是你不曾到祁襄来做质子,又或者我回祁城的马车耽搁了、不曾在官道上遇见你,此后种种,便均都作废。”

  “确是如此,”秦之戚眉峰微微舒展,望着祁沈岩,道,“若是你我那日不曾相逢,我如今或许还是个质子,又或许早已人头落地。岩儿,当年你护我、教我,今日我当以百倍宠爱偿之。”

  “愿你我二人,从今以往,碎玉之情,相携之谊,生死难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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