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威武_贵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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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威武

  舒慈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持着酒杯,侧倚在榻上,一杯接着一杯。

  而西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选择几个交好的围坐在一团,因今日特例,许大家都能多饮几杯,所以宫人们尤为放松。

  紫鹃端着酒杯走到门口,递给站岗的王喜:“你也来喝一杯吧。”

  “不了,我得随时跑前面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咱也可以随时回来禀报主子。”王喜笑着拒绝。

  紫鹃说:“一杯而已,无碍的。”

  王喜迟疑,酒香飘入他的鼻子里,他一下子就闻出是主子平常喝的竹叶青,味道醇美,若不是今日特殊,他们是绝对不会喝到这等好酒的。

  “那……就喝一杯吧。”王喜接过酒杯,腋下夹着拂尘,双手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啄着。

  紫鹃笑着看着他享受的表情,道:“你慢慢喝着,我进里面伺候了。”

  王喜点头,“啧”了一声,眯着眼感受酒香滑入喉咙,觉得这应该是世间的最好的酒了。

  喝了一杯酒,全身都暖和了起来,王喜靠着门槛,哼起了小曲儿。

  突然,眼神一瞥,看着李江手下的徒弟带着人朝这边走来,他立马把空酒杯揣入了怀中,打起精神迎上去。

  “小李公公,今晚怎么有空到西宫来啊?”王喜笑着上前。

  李江都不敢在舒慈面前托大,何况他的徒弟?

  “劳烦王公公通报一声,皇上请贵太妃娘娘到保和殿去一趟。”

  “这……”王喜愣了一下,“皇上怎么会让娘娘到前面去?”

  “还请娘娘快这点儿,这前面的大人们等着呢。”

  王喜点头,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舒慈正喝得微醺,飘飘欲仙,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像是踩着了云朵上面。

  王喜飞快地跑了进来,道:“娘娘,您快些准备着,皇上请您到保和殿去一趟呢!”

  舒慈眯着眼,移开酒杯:“什么?”喝得太多,她有些晕乎乎的听不清。

  “保和殿上不知是什么个情形,您快些换了衣裳吧!”

  紫婵也醒悟了过来,知道可能是前面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赶紧上前搀扶舒慈,道:“娘娘,您别喝了,再喝就出大事儿了!”

  舒慈被她搀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道:“能出什么大事儿,慌什么啊……”

  眼看着舒慈是有些醉意了,紫婵便喊来紫鹃,一起把舒慈架到了内殿,两人齐心协力迅速地给她换好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扶着她坐上了步辇。

  “这是去哪儿?”风一吹,舒慈有些清醒了,她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去前面的保和殿,皇上召您去呢!”

  “召本宫去做什么?”

  “小李公公。”紫婵向后喊道。

  李江的徒弟立马跑了上来:“奴才参见贵太妃娘娘。”

  “皇上召本宫去究竟何事?”舒慈伸手的搭在扶手上,侧头问他。

  “这不是高丽国的使者也来了么,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太子殿下是娘娘所生,于是在殿上胡言乱语,说既然拜见了太子殿下,定要拜见殿下的生母才是!”

  “所以皇上就召本宫了?”舒慈蹙眉,难道他这么蠢?

  “回娘娘的话,高丽人如此狂妄陛下自然不悦,陛下说太子生母可见可不见,但镇守丰裕口的女将军是一定要见的,所以派奴才等人来请娘娘移驾保和殿。”

  舒慈的手指轻磕下巴,她在思索,他到底是何意?

  “皇上嘱咐你什么了吗?”她偏头问道。

  “未曾嘱咐奴才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皇上也不好吩咐特意吩咐奴才。”

  “知道了。”

  步辇一摇一晃地朝着保和殿走去,跨过了几道宫门,前方辉煌亮堂的宫殿就出现在了眼前。

  “落!”

  舒慈搭着紫婵的手,从步辇上走了下来。而此时,门口的太监早已飞快地跑向里面通报。

  保和殿上,气氛一直有些古怪。太子的百日宴,合该欢庆一片才是,却因为有了高丽国使者这一行不速之客而显得有些剑拔弩张,精神紧绷。

  “贵太妃娘娘驾到!”

  坐在主位的皇上,举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一直脸色不虞的太后微微松了松面部神情,百官脸色各异,有尴尬低头的,有好奇侧头的,还有漠不关己紧盯着面前的菜色的。不管众人是何种的态度,舒慈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保和殿的门口。

  “臣等参见贵太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该磕头的磕头,该弯腰的弯腰,就连南阳王也站起身了迎她。

  虽然皇上回避问题,但谁又不知太子殿下是这位娘娘所生呢?她以后的造化谁又说得清?

  舒慈上殿,步履沉稳、目不斜视,她走到居中的位置,盈盈下福:“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

  “平身。”骆显抬手。

  高丽国的使者一直叫嚣着要见太子的生母,想用这样的丑闻来打击高高在上的南秦国。如今却见殿中的女人面色沉静,不缓不急,走上来的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所有人都该在她面前俯首一般,她的气场,堪比国母。

  “赐座。”骆显道。

  李江挥手,立刻有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上来,但在椅子的安放位置上,却犯难了。到底放在太后的下手,还是皇上的下手呢?

  骆显微微抬了抬下巴,李江明白,拂尘一指,小太监便把椅子安在了皇上的下手方。

  舒慈上前落座,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妾,有何要事呢?”

  骆显轻笑,道:“并非朕要找你,而是高丽国的使者,他们想见一见你这位名传天下的女将军。”

  明明是顶替了兄长上阵,李代桃僵,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光明正大的女将军。

  高丽国来的一行人有主使有副使,主使便是高丽国王的第五子莫吉他,曾扮作侍卫混入了南秦皇宫,副使便是高丽国的上卿大夫,颇有声名。

  上卿大夫站了出来,拱手:“陛下,臣想拜见的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并非眼前这位太妃娘娘。”

  骆显侧头看舒慈,她微微挑眉,道:“大人不想见本宫,本宫却对大人十分有兴趣。”

  “娘娘这话是何意?”上卿大夫道。

  “高丽国趁我南秦内外交困之时,背信弃义,发兵十万要取我南秦的都城,如此做法……本宫确实是闻所未闻,今日见到使者大人,便想问一问,难道你们国家的人多是恩将仇报,以至于堂堂一国也惯爱出尔反尔?”舒慈轻笑,带着讽刺。

  文武百官内心一片叫好,虽然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但为了大局不敢轻易开口,怕挑起战争,此时见舒慈这样无所畏惧的说出来,一方面欣赏她的胆识,一方面却觉得她似乎过于草率了。

  上卿大夫不卑不亢的应道:“高丽国是南秦比邻而居,邻居之间有口角之争实属正常。况且南秦并非是我国的恩人,反而是我高丽国一直向南秦示好,多有供奉,何来恩将仇报一说?娘娘深居宫中,恐怕是孤陋寡闻了。”

  舒慈轻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她道:“建康五年,高丽国面对北狄与西凉的南北夹击,生死存亡之际,向南秦求救,若不是南秦出兵,高丽早已亡国。建康八年,西凉人杀入高丽国王庭,欲将高丽并入西凉,高丽王第二子侥幸逃过追杀,进入了我南秦的边境,南秦十万将士护送王子回国,成功从西凉人的手中夺回了王位。成康元年,高丽国大发洪水,全国收获的粮食不足以往的一半,如不是咱们皇上……“舒慈抬手示意上座的骆显,“若不是咱们皇上吩咐边境三省开了粮仓,将粮食卖给高丽人救急,恐怕你们早已饿死在那场天灾中,怎么可能再有兵力来进犯我南秦?”

  “这样细数起来,南秦难道还算不上你们高丽的恩人?你们背信弃义、撕毁盟约,难道不是狼心狗肺?”舒慈冷哼了一声,用余光瞥了一眼使者,眼神里带着不屑和蔑视,“这样的人,还能在太子百日宴上有一席,本宫倒是觉得皇上过于仁慈了些。”

  骆显:“……”

  上卿大夫被舒慈堵的哑口无言,不是他口才不济,而是他无法当众和一个女人吵起来,更是……这个女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骂他的时候还敢捎上南秦的皇帝,这让她拿不准她的深浅厚薄,不敢轻易回她。

  见副使被自己堵上了嘴,舒慈又挑眉看向正使。这一看,呵,熟人啊!

  莫吉他盯着压力上前,道:“娘娘说的不过是一方面而已,高丽感恩南秦之前的帮助,所以每年都有供奉送往京城,每逢皇上万寿太后千秋,无一不到场祝贺,哪里是娘娘口中背信弃义的小人呢?”

  “正是!”旁边坐着的一位高丽武将站了起来,“你们南秦仗着兵强马壮欺负我高丽已久,逼我们纳税上供,这难道不是给你们出兵的回报?说起恩情,不过是利益往来罢了,你这位女子如今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挟恩图报,想让我高丽国继续匍伏在你们南秦的脚下!”

  舒慈微笑着起身,抬手拔出身侧站着的禁军士兵别着的腰刀,刀身划出刀鞘,一声凌厉的破空声,刀身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然后朝着下面飞去。

  刀身反射出白光,刺花了众人的眼,飞刀刺穿空气,在那名武将还未作出反应的时候,刀刃割下他披散在肩头的头发,刺入了他身后的圆柱。

  武将的头发被削断了一截,腰刀刺入了柱子里面,稳稳地钉在上面,刀身剧烈颤动,然后趋于平静。

  “可能你不懂什么叫尊卑有别,今日本宫就教你一次,若再敢有下次,这把刀削断的可就不是你的头发了。”舒慈嘴角一弯,云淡风轻的看着他。对于掷出去的那一刀,似乎只是她轻轻一抛,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别说高丽人了,就连自己人都被她给吓住了。

  满殿悄无声息,宫女太监们纷纷垂下脑袋,喝得半醉的臣子也清醒了过来,面色肃然地站在一侧。刚刚和舒慈辩论的上卿大夫神色恍然,似乎没有料到在这样的场合上,居然还会出现武力。

  莫吉他,他看着台阶上的女子,满眼的向往之色。

  那名被削了头发的武将似乎清醒了过来,一时激愤说出那样的话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但舒慈这一刀……

  “本宫久居深宫,这刀法似乎退步了,若是吓到了诸位,那真是抱歉。”嘴上说着抱歉的人心里却无任何负担,她施施然落座,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刀给在场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骆显清了清嗓子,道:“把贵太妃的刀拔下来,扎在那里成何体统。”

  “是。”李江弯腰,指了自己的徒弟。

  小李刚刚小跑着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拔刀。

  一下,两下,三下……

  他拔得满脸通红,刀身却纹丝不动。

  殿上的众人:“……”

  “没用的东西。”骆显轻嗤了一声,道,“纪峒,你去。”

  在下方落座的纪峒站了起来,大步上前,伸手握着刀把,使出了大半的力气,一拔,刀身终于离开了柱子。

  纪峒双手捧着刀上前,笑道:“娘娘内力深厚,臣自愧不如,这刀插/入了寸许,若不是习武之人,还真□□。”

  小李公公感激地看着纪峒将军,感恩他替自己圆场。

  但他哪里知道,这本身就是一出戏啊。骆显怎会不知舒慈那一刀过去的力道,小太监怎么可能□□?纪峒拔出刀后这样说,无非是走的最后一步,加重在场人的心理负担,让他们更加畏惧。

  舒慈挑眉:“论起这兵器来,本宫还是用剑更为顺手。”

  众人:“……”你够了。

  纪峒道:“娘娘剑法精湛,箭术也极为不错,当日曾百米开外一箭射杀了叛军首领,何等威武,臣拜服!”

  说完,纪峒走到自己的席位上,举起酒杯遥敬舒慈:“娘娘女中豪杰,真乃巾帼不让须眉,纪峒早已心生敬佩,今日借太子殿下的一杯酒,敬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舒慈端起酒杯,一侧的紫婵上前给她添酒。

  纪峒一饮而尽,舒慈遥举酒杯,浅浅一笑:“谢纪将军谬赞。”

  说完,她手腕一翻,同样是一饮而尽。

  太子的百日宴,抢了他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舒贵太妃一战成名,奚落了高丽国使者,以武力打消了他们趁火打劫的心思,又在朝臣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惹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参本子的人大大减少,这不得不归功于那保和殿上岿然不动的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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