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_贵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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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

  骆显一下朝便听说了舒慈在寿康宫和太后发生争执的事情,来不及换下朝服,他立刻就赶往了西宫。

  西宫的大门紧闭着,连一派春日的美景都被拦在了门外。

  “跟朕叩门!”骆显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上宫门。

  李江小跑着上前敲门:“门里面的是谁,赶紧开门,皇上来了!”

  大门丝毫未动,门里也没有动静传来。

  “好,好,好!”骆显连喊了三声好,脸色阴沉,“李江!传朕的旨意,立刻将舒景行下狱,交付三司审理!”

  “皇上……”李江迟疑,有些疑惑,刚刚在朝上皇上不还是和大臣们吵得面红耳赤吗,怎么一下朝口风变得如此之快?

  “听不见朕说话吗?”骆显转头,眼神凌厉肃杀。

  李江不敢再劝,当即屁滚尿流地跑去传旨。

  门内,舒慈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几乎要一脚踹到他的脸上去了。

  “娘娘,还不开门吗?”紫婵轻声道,“再不开门可就追不回李公公了。”

  舒慈冷笑:“追什么追,不知道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吗!”

  紫婵抿唇,知道这两人是杠上了。

  一个气她去寿康宫找太后的麻烦,把太后气倒了;一个气他并非真心实意要保她兄长,来回和朝臣们拉扯,不过是想在她这儿有个说法而已。这算盘打的,谁不清楚谁?

  骆显等了一会儿,不见大门打开,恼怒起来,拂袖而去。

  乐畅老远就看见皇上在西宫门口发脾气,不敢上前,抓住要上前的王喜,两人一起躲在了树丛后面。

  “殿下,皇上走了吗?”王喜悄悄问道。

  “走了。”乐畅松了一口气,从树丛后面钻出来,顶着翠绿的树叶,叉腰道,“皇兄再不走我就要去找狗洞了!”

  “您可消停点儿吧。”王喜替她拿掉脑袋上的树叶,道,“娘娘可说了,再钻狗洞猫洞什么的,可就要打您的板子!”

  “可你没看到皇兄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吗?我倒是宁愿钻狗洞挨板子,也不愿凑上前去。”乐畅抖了抖肩膀,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泥土。

  王喜伸出大拇指竖在她面前:“不愧是小主子,就是聪明。”

  乐畅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朝宫门口走去。

  “小桂子,是本殿下!”乐畅砸门。

  大门缓缓打开,乐畅一溜烟儿地就跑了进去。王喜挎着她的书袋跟在后面,学着她的模样从门缝儿里挤了进去。

  “开宽点儿你会死啊!”王喜骂小桂子。

  “嘿嘿嘿,这不是娘娘吩咐的吗,您见谅!”小桂子点头哈腰。

  “行了,守着吧,估计还得来。”王喜抱着书袋准备跟上乐畅的脚步,冷不丁地被小桂子给拉了回来。

  “不会吧?皇上还要来?”小桂子大惊。刚刚把皇上拦在门外就已经够他今晚睡不着觉了,怎么还要来?

  王喜指了指周围的院墙,道:“晚上你就看着这些地方,说不定他老人家会从这里翻进来,倒时候没守好门娘娘可饶不了你。”

  “什么?”小桂子抓紧王喜的胳膊,“王掌事,您可要救救小的啊!”

  王喜摇了摇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娘娘心里比你更难过呢,谁来帮她啊?”

  小桂子垮下脸:“可皇上不会找娘娘算账,他只需要动动指头就能要了奴才的命啊。”

  “算了,附耳过来,我指点你几句。”王喜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明天就被送上菜市口了呢,一时不忍,他只有受累多管闲事了。

  “公公请讲!”小桂子眼睛一亮,立马把脑袋伸了过去。

  舒慈坐在榻上,神色萎靡。

  紫婵端着茶上前,道:“娘娘,您和皇上就把话说开吧,这样僵着,对大少爷也不利啊。”

  “本宫与他之间没有什么误会,纯属是立场不同。”舒慈低头,拨弄榻上睡着的人儿的小手指。

  “那既然如此,您和皇上就坐下来谈谈如何救救大少爷不就好了吗?”紫婵说道。

  “本宫想让大哥全身而退,而他想的是让万众归心,维护他的皇权,目的都不一样,如何谈下去?”

  “那……”紫婵词穷,以她的脑袋瓜似乎也劝慰不了舒慈,她比她看得清多了。

  “那娘娘,您是为何要生皇上的气呢?既然知道他是为了公事,您还跟他置气,这不是把皇上往另一边推吗?”紫婵想了一通,还是没有明白。

  舒慈仰头,看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屋顶,叹道:“理解他和生他的气,这两者完全不影响啊。”

  紫婵:“……”

  既然他把皇权放在她的前面,那她为何不能生他的气?能够谅解是一回事,但心寒愤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气冲冲地来西宫,不就是想跟她吵架,然后借坡下驴,收押她大哥吗?她算是看明白了,所以干脆识趣地成全他。

  这头,回了养心殿的骆显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谢谢她送过来的梯子,还是叹她对自己了如指掌?

  “皇上,贵太妃娘娘不是真的生您的气吧?”李江小心翼翼地问道。

  骆显背着手,走到了书案的前面,道:“这是三分气七分怨吧。”

  “那要不要哄哄娘娘?”

  “哄?”骆显回头。

  “夫妻打架,从来都是床头打床尾和的,您和娘娘情深似海,又要太子殿下在中间,这好好一说,不就成了吗?”

  “当真?”不知是李江的那句“夫妻”取悦了他,还是那句“情深似海”的功劳,他的脸总算没有刚刚黑了。

  “可她不准朕进殿去。”骆显道。

  李江笑着提醒道:“那您以往是如何进去的?”

  骆显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李江,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用处。”

  李江笑着弯腰:“奴才愚钝,全靠皇上点拨。”

  骆显大笑一声,心情豁然开朗,兴致勃勃地就朝着西宫去了。

  西宫的宫墙下,骆显正欲翻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绕着西宫走了两圈,将李江弄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您不进去?”李江压低了声音问道。

  骆显一指宫墙:“你先去试试。”

  “奴才?”李江大惊,“奴才可没有这功夫,翻不过去啊!”

  骆显一抬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李江的身边。

  李江哭丧着脸:“皇上,您就饶了奴才这把老骨头吧。”

  骆显背着手,抬了抬下巴,道:“翻过去,朕看你这御前总管还能再当二十年。”

  诱惑太大,李江顿时就清醒了过来。是啊,左右都是翻,为主分忧,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何况皇上说了翻过这道墙他还能做二十年的御前总管,何乐不为?

  放下拂尘,他搓了搓手,一个字:翻!

  左右两个小太监架着他往上爬去,李江咬着牙,就算是翻过去摔断骨头他也认了。

  骑上了宫墙,李江咽了咽唾沫,正准备往下跳,骆显站远了问道:“里面有什么吗?”

  “太黑了,奴才看不清。”

  “你跳下去试试。”骆显道。

  李江:“……”

  得了,跳吧!

  “哎哟——”一声尖叫,骆显侧了侧头,不忍听。

  李江以为自己会摔死,没想到是摔在了一个大大的渔网里面,他这头鱼一钻进去,四周就有人举着火把围了上来。被吊在渔网里,悬在空中是什么滋味儿?

  “反了,快把咱家放下来!”李江见四周都是小太监,忍不住抖抖大总管的威风。

  须臾,两侧的道路让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李江的面前。

  “啪!”李江甩了自己两耳光,“奴才有罪,这胡咧咧什么呢,请娘娘饶恕!”

  舒慈踱步到他身前,绕着渔网走了半圈,道:“李总管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这么高的宫墙,您这把老骨头也敢身先士卒?”

  李江:“……”有苦难言。

  “娘娘,您见笑了……”李江讪笑。

  舒慈一挥手,两侧的绳子便松了开来,李江被摔在地上,屁股差点儿被摔平。

  “哎哟喂——”

  舒慈站在他面前,道:“出去告诉你主子,再敢行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本宫下手可就没这么轻了。”

  话毕,两个小太监扶着李江站了起来,然后大门一开,扔出了殿外。

  门开的瞬间,外面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趁虚而入,两侧掌门的太监也不敢半路把门关上。得了,夹坏了皇上,你还想脖子和脑袋不分家?

  “这是在做什么?”骆显装腔作势地进来,一扫里面的景象,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大网。

  “本宫处理宫务,不劳皇上费心。”舒慈冷淡的说道。

  骆显说:“大半夜的闹出这等动静,是嫌宫里最近太平了是吗!”

  舒慈挑眉:“这就要问皇上了,深更半夜的,您身边的总管大人怎么会翻我西宫的宫墙呢?”

  骆显避重就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朕和你们娘娘有事要议,你们都退下。”

  “是,奴才们告退。”

  宫女和太监们纷纷退下,一下子都散尽了。

  低沉的夜色,裹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游走在空气里,钻入人们的鼻尖。

  舒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是来向我解释收押我兄长的事情,那就不必了。”

  “谁说朕要向你解释?”骆显上前一步,“朕是来看儿子的。”

  舒慈侧开一步,挡在他的面前:“他很好,不用你看。”

  “你呢?”他往前走了一步,用胸膛挡在她的面前,“你还好吗?”

  “你说呢?”她仰头看他,“我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站在我这一边,反而是想方设法地来糊弄我,如果是你,你有何感想?”

  “朕连命都可以给你!”他抓住她的手,双眼迸射出来了光芒,那是他想要急于证明自己。

  舒慈看着他,半晌,轻笑一声:“命可以给我,但我却要为你的皇权让步,对吗?”

  命又算得了什么,于他而言,这万里江山,千万子民,哪个不比她来得更为重要?

  “你说过,要给咱们的儿子留下一片海晏河清。”他注视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她侧开头,选择无视他的目光,嘴角抿唇一丝冷意:“所以我也没有阻拦啊。”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在和朕置气?”

  “是。”她轻笑一声,“我是在跟你置气,但理由是我不想见你,而不是通过和你生气来给你压力,让你收回成命。”

  她甩开他的手,抬头看他:“你不能要求我理解你还要支持你,这两者,我只能做到前一个。”

  他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女人原来是这么复杂的生物。她们可以完全分割开理性和感性,理性觉得他没错,但感情上绝不轻饶他。

  “解释清了?”她嘴角一勾,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不送。”

  说完,她转身朝寝殿走去。

  吱——地一声,寝殿的门被合上,他再次被阻拦在了她的门外。

  这一次,或许是他考虑不周,低估了她的大局意识。如果听太后的,早些和她言明,哪里会有今日?

  “皇上?”李江好不容易挣脱开渔网,见骆显呆楞在这里,上前喊道。

  “狗奴才。”他回头瞥他,“下次再敢出馊主意,有你好瞧的!”

  说完,他撩起袍子,大步离开。

  李江:“……”

  被摔被扔被威胁的,难道不是他?

  “皇上,奴才知错了!”捡起一旁的拂尘,李江按住头顶的帽子,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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