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窝有感情了不卖_玉兔喂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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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窝有感情了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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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阴魂不散大约就是这样了,我下凡一趟,怎么处处就能遇见这个人。

  我停住脚步,瞥了他一眼,随后唤王二出来接了食盒,立在门边看他。

  大约是我没出声,与平常人的反应不太相同,张此川脸上掠过些许尴尬的神情,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再次开口说了话:“贸然来访,实在抱歉。我名为张此川,今日见到阁下是生面孔,又往这所宅院中走了,想来是新搬过来的?”

  我心里横着一根刺,只道:“张公子既然知道我姓谢,这问题也不该问我。”

  张此川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他左边面颊上有个酒窝,笑起来很勾人,我原先最爱看他这么笑,眼下我眯起眼睛瞅瞅,却见他那笑容实在是浅,清晨光线又昏暗,竟是与以前的气质大不一样了。

  他道:“公子,我是想来问问,您是否愿意将这宅院出售给我?”他停下来抬眼看了看我,又有些急切地道:“我愿以三倍价钱买下。”

  正在此时,大门后传来人跑动的声音,玉兔秀气白净的脸出现在门的一端,手里颤颤悠悠端着一个碧螺绿的土瓷碗:“谢樨谢樨,你的鸡蛋酒凉了——”

  玉兔停下步子,看见了门外的张此川,再看见了我。他往后缩了缩,话语在舌尖兴高采烈地转了个弯:“我全喝啦!”

  我刚要出声,就见玉兔给我了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又端着那半碗鸡蛋酒走了回去。

  我眼见着他的背影晃晃悠悠走开了,只能闭上嘴,转头对张此川的点了点头:“公子进来说罢。”

  张此川又向我轻轻行了个礼。此处不是胡府正门,而是靠池水庭院的一处偏门,撒带门闩上挂着一些青绿的苔迹,他回身将门抵好,然后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手指。

  走进来后,我在前面走着,想领他去客室。他却比我还熟悉这里似的,也不跟着我,往池塘边走了走,望见了庭院中那株参天的桂树,然后停了下来。

  张此川问:“这颗树,是王爷府上新栽种的吗?”

  我道:“移栽的,还没多久。”

  张此川没说话,又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我道:“张公子随我去正厅罢。”

  他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又在四下慢慢走动了一圈。我的原则一向是能偷懒就偷懒,不愿同他费这些腿脚,便站在原地等他。

  眼看着半柱香时间快过了,我又说了一遍:“张公子随我去正厅罢。”

  他回头看我,目光接触我的一瞬间,我甚而在其中看出了几分茫然,他似乎也是此时才想起这儿还有个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脸色有些差,勉勉强强地低声道:“劳烦。”

  我一言不发地将他带去了客室。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在椅子上端坐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我笑道:“王爷,小人虽身份微贱,不如也赏杯茶水给我喝。”

  我便起身给他倒茶。

  他接了茶,道了声谢后,简单啜饮了几口后便放下了,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我清了清嗓子,对他说道:“公子,这房子我不能卖。”

  他抬眼看我,眼神有些愣愣的。

  我道:“我住在此处很安稳,暂时也没有换个住处的打算。”

  我不爱做些大改变,谢樨本身的王爷府我住不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老窝最舒坦。这房子我从出生起住到现在,虽说中间断了三年,它变得有些老了,我还是照样喜欢它。

  “王爷可否……通融一下?”张此川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原想这里以后都没有人了,若是知道这份地契还能转出去,本该……早就将它买下的。”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淡声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住进来后才想起这事,这是张公子你自己的问题,本王似乎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必要。”

  张此川似乎被我的话激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王爷怕是还不知道,这房子里死过人,不太干净,住着恐怕多有烦忧。”

  我问:“怎么个不干净法?”我用茶杯盖将茶沫子撇到一边,吹了吹:“天底下哪一寸土没死过人,张大人是皇上眼前的人,未免太迷信了些。”

  我眼见着张此川的手抖了一下,泼出几挂茶水。他艰难地开口道:“王爷折煞我,贱民如今担不起这个称呼。”

  没等我发问,他将被茶水溅湿的衣角往里压了压:“这房里死过……一个见不得人的断袖。”

  我沉默了一下:“张大人请回罢,无论你说什么,此处我决意不肯卖了。”

  我怕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干出一些荒唐事来。

  考虑到我如今已经是一个识得大体的神仙,不再是以前那个容易冲动的毛头小子了,我按捺着性子没说什么重话,只在张此川还想要开口的时候,打断他:“断袖未必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即便是当今圣上,后宫里也有几个嬖伶娈宠,欢馆中亦不禁男风。”

  张此川微微睁大了眼睛瞧我。

  我极力压着声音:“喜欢便喜欢了,由不得人自己做主。天意要如此勉强一个人,他自己又能把握几分呢?生是一个人,死了就是一只鬼,谁也妨碍不了,何必将死人提出来拉扯。”

  张此川还是那副愣神的模样。我自觉失态,也猛灌了几口春茶水。

  定了定神后,我将茶杯拍回桌面上:“看来本王与张大人不大谈得拢,你请回罢。”

  张此川的模样有些狼狈,似乎想辩解什么:“王爷,我……”我却已经招来了王二,吩咐他送客。

  王二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不住地往我这边看。我一个眼风都没分给他,自顾自去了庭院里,深深吸了几口气,让冷风把我吹平静些。

  张此川立在庭院中,我用余光瞥见他正望着我。

  “王爷,看来贱民唐突了,本想与您交个朋友,今番作为,实在惹人生厌,对不住。”

  我听他那有些无措的声音,想了想,道:“张大人是个招人喜欢的人,是本王没这个与你做朋友的福气。”

  隔得太远,张此川没听见这话。他站在那儿,又抬头望了望脑门上方枝桠沉沉的桂树:“木樨为桂,与王爷的名合衬,此处种桂是很好的,定能与王爷相互辉映。贱民此前的胡言乱语,王爷切莫放在心上。”

  说完,他便跟着王二走了。与他来时的磨蹭不同,他这回走得很干脆。

  我呆站在原处,只觉得胸闷。

  片刻后,桂树后面探出一个白色的人影,眼巴巴地走到我身边坐下了。他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便也跟着在草地上坐下,就挨在他身边。

  玉兔递来一个碧螺绿的土瓷碗:“我之前骗你的,鸡蛋酒我没有喝,给你留着。”我接过后,他又递过来一个勺子,经手时施了个小法术,将放凉的鸡蛋酒又温了温。

  见我没喝,他憋了半天,最后憋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道:“难过不至于,只是陡然发现当年的事情还不清不白地纠缠着,有些气恼罢了。”

  玉兔遇到不能理解的事,通常会叽里呱啦地发问,今天他却很安静。他一动不动呆了半晌,又道:“其实我想,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他是不是带人来杀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可我有一对妖怪朋友,他们也是杀来杀去地杀了好多世,最后感情很好地在一起了。”他摸了摸鼻子,看向我:“谢樨……”

  我在他脑门儿上弹了弹:“上仙是没当过凡人,一个人死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与妖精是不一样的。对凡人来说,这是很难放得下的一回事。”

  玉兔摸了摸脑门儿:“我是没当过凡人,可你现在是神仙了,看事也该不一样些。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我听判官说,那个人也喜欢你的,你们中间多半有什么误会。”

  我觉得奇怪:“判官?他怎么突然这么八卦了?”

  玉兔表示无辜:“我也是听来的,大家都觉得你整天闷在大殿里,除了做饭什么都不干,是全天庭最闷的一个神仙。我们白吃了你那么多顿饭,总要帮着你开心一点。”

  原来我不是单单被玉兔撵下凡的,敢情每个人都凑上来折腾我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玉兔讨好地伸出一只手来,也装模作样地帮我揉了一会儿:“所以你不要难过,我们兔儿神一族的神仙,肯定个个都能寻得佳偶天成,成不了也要逆天把它给成了。”

  这回我感受到了什么叫阶级差距,跟他这样的天生神仙实在是讲不通。

  我打断他:“兔子。”

  玉兔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谢樨,面对上仙,你要放尊重一点。”

  我为了让兔子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想到了一个比较形象的类比:“如果你喜欢的人让你仙元尽碎,再入不得轮回,你怎么看他?还会喜欢他吗?”

  玉兔这次楞得更久了。他嗫嚅道:“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我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可是我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太差,会故意害我吧?既然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怎么看他,以后也怎么看他,我还喜欢他。”

  这回换我愣了。

  玉兔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瞧,以为我还伤着心,突然对着我张开双臂:“谢樨,我抱抱你好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一双瘦弱有力的手揽住了肩膀,玉兔将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脖子里,坠下的发丝蹭得我痒痒的。

  我叹了口气:“……好。”

  玉兔的拥抱很温暖,我没想到这蠢兔子身上还有圣人的光辉,以后若是有谁被这个傻小子喜欢上,一定是天大的福气。

  我正在感叹,还有点感动的时候,伸出双手想回抱住他,却发现怀中的人正在慢慢地……慢慢地……变小。

  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肥兔子,活的。

  我:“……”

  玉兔挂在我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听说,凡人会觉得我的原身十分可爱暖心,谢樨,你有没有觉得心中变得有些温暖了?”

  他疑惑地抖了抖耳朵:“嗯?谢樨,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道:“是的,可爱又暖心。上仙。您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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