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停俸_穿成苏培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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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停俸

  康熙四十九年

  路傍园

  金环端着药碗走进屋内时,八福晋正守在八阿哥的床前,连续几天的奔波劳苦,让八福晋整个瘦了一圈,两边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主子,贝勒爷有奴婢们看着,您好歹歇一会儿吧,”金环把药碗递到八福晋手上,脸上满是心疼,“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几天您都没好好合过眼。”

  “我没事,”八福晋吹了吹碗里的药,一匙匙喂到八阿哥嘴边,“两个太医都安顿下了?太后那边有没有派人来问话?”

  “晚膳时来过一次,胡太医过去回话了,太后又让人送了不少药材,”金环扫了软榻,捧了被子出来铺好,“主子过来歇一歇吧,奴婢看着贝勒爷。”

  八福晋喂完了药,试了试八阿哥额上的温度,总算暂时放了心。

  金环走过来,扶着八福晋起身,八福晋却是脚下一软,差点儿又跌回了床头。

  “福晋!”金环吓得脸色发白,“奴婢去叫太医来!”

  “不用,”八福晋一把按住金环,“我只是有些累了,没大碍的。贝勒爷还没醒,别横生枝节了。”

  “可是——”金环还想再劝,八福晋已经扶着她的手臂站了起来。

  “你多看着点儿贝勒爷,要是再发热了,赶紧叫醒我。”

  “是,”金环踌躇着应了,把八福晋扶到软榻上躺下,轻轻叹了口气。

  圆明园

  年氏刚用过早膳,侍女采兮快步走进屋内。

  “怎么样了?京里有消息了吗?”年氏已经知道皇上下旨斥责八阿哥,八阿哥这些日子就要返京了。

  “有消息了,”采兮给年氏行了礼,“八贝勒回来是回来了,但是没有进京,在畅春园的路傍园住下了。”

  “怎么住到畅春园去了?”年氏很是疑惑,“皇上不是勒令他直接回京吗?”

  “听说是病了,”采兮答道,“病的好像还很重,昨晚太后亲自指了太医过去,路傍园一整晚都有人进进出出的。”

  “这病的倒挺是时候,”年氏看着铜镜,扶了扶头上的玉钗,“跟着八贝勒在路傍园的还有谁啊?我记得八贝勒离京时,福晋那个侄女也是跟着的吧?”

  “这个下面人倒没仔细打听,但是应该都在一起的吧,”采兮上前替年氏理了理发髻,“奴婢记得那位侧福晋不是还怀孕了吗?之前咱们福晋还送过红礼呢。”

  “这可辛苦八福晋了,”年氏轻笑了一声,“一个卧病在床,一个还怀着孕,他们府里历来人丁单薄,这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还是咱们王爷厉害,”采兮扬起嘴角,“奴婢之前都吓坏了,生怕府里出事呢。谁想到,王爷这一去全身而退不说,反是八阿哥成了落汤鸡了。奴婢听说,这些天福晋那收的拜帖,理都理不过来了。”

  “王爷没回来,福晋也用不着搭理那些人,”年氏捡起对儿珍珠耳环看了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这几天李氏、钮祜禄氏她们怎么样,没再阴阳怪气地说道大格格了吧?”

  “钮祜禄氏小主倒没什么动静,李侧福晋那张嘴,您还不知道吗?”采兮一脸无奈,“她在别人跟前倒还收敛,一遇到宋小主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说到底,还是因着二格格吧。”

  “唉,”年氏跟着叹了口气,“也是,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扶蒙啊?茉雅奇表现的越出色,李氏的心里恐怕就越没底。这时间一长,只怕两个孩子之间,都要生出龃龉来了。”

  竹阔楼

  伊尔哈趴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柳条。

  一身杏黄色衣裙的侍女兰桃端着盘核桃酥走进了屋门,兰桃原本是洒扫庭院的粗实丫头,因为踢得一手好毽子,被伊尔哈看中,赐了兰桃的名字带在身边,平时很得伊尔哈喜欢。

  “格格,膳房新做了核桃酥,现在正可口呢,您快来尝尝,”兰桃把核桃酥放在炕桌上,嗓音都带着清甜。

  伊尔哈缓缓吐出口气,没精打采地转过身,“我不想吃,先放着吧。”

  “格格怎么了?”兰桃歪过头,“谁惹格格生气了?奴婢去教训他!”

  伊尔哈噗嗤一乐,上前点了点兰桃的额头,“你还真什么话都敢说啊,是我额娘惹了我,你去教训她啊。”

  “啊?”兰桃蓦地瞪大眼睛,抬手挠了挠耳朵,又默默垂下脑袋,“这个,奴婢不敢……”

  伊尔哈又被逗得一乐,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行啦,我这几天挨骂也挨习惯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又是因为大格格啊?”兰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伊尔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额娘担心什么,可我不想跟长姐争。要是阿玛真让我去扶蒙,我去就是了……”

  “格格……”

  兰桃抿了抿唇,停顿了片刻,走到伊尔哈身边,“格格不用害怕,以后不管格格嫁到哪里,奴婢都跟着您。谁要敢欺负格格,奴婢就跟他拼命!”

  伊尔哈弯起嘴角笑了笑,从桌上捡了块核桃酥,掰了一半分给了兰桃。

  午时,路傍园

  八福晋在一阵噩梦中惊醒,虽然难得地睡了几个时辰,但是头昏沉的厉害,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金环倒了碗热茶放到榻边,扶着八福晋慢慢坐了起来,“奴婢让人准备午膳了,贝勒爷上午都很好,睡得很沉,也一直没发热。”

  “一会儿再叫太医过来看看,”八福晋就着金环的手喝了两口茶,心悸的感觉还没有退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福晋!”太监荣平出现在卧房门口,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慌,“万岁爷又传旨回来了!”

  八福晋一把攥紧身上的毛毯,将心底涌上来的寒意生生压了下去,“扶我更衣!”

  满朝的宗亲权贵没有几个是单靠宗人府的俸禄生活的,皇子府邸更不把那几千两银子放在眼里。但是,领着这份俸禄代表着你身份的高低,有名无实本就是个笑话,更何况是万岁爷亲自下旨停俸。

  八福晋接过圣旨时,有那么一瞬间竟宁愿是降爵拘禁,哪怕终身不能出王府一步,也总比如此遭人耻笑的好。

  然而,停俸还不是全部,刑部同时接到皇上谕旨,翰林何焯深受皇恩,却不知感激,屡将今时文章比之万历末年文章,又与八阿哥往来密切,暗中为潘耒之子夤缘,罪应正法。但念其稍能记诵,从宽免死。著将伊官衔并进士、举人一同革去,遣其在修书处行走。如不悛改,著该管官员,即行参奏!

  看着被刑部官员押走的何焯,手里还捏着圣旨的八福晋,终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又过了几日,銮驾一路行至密云县,八阿哥病体沉重的消息终于被送到了驾前。

  十阿哥按耐不住,一路闯进九阿哥的帐篷。

  九阿哥围着桌案来回走了几圈,最后硬是道,“这时候咱们不能说话,皇阿玛明摆着知道咱们跟八哥走得近,这时候要再不知避讳,只怕帮不上忙,反而给八哥添乱了。”

  “可是,八哥都病了,”十阿哥摸了摸头上的汗,“我问了来送信的人,八哥是真的病的很重,八嫂也起不来床了,他们那儿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

  九阿哥停下脚步,语气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皇阿玛现在对八哥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前几天延绶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以为咱们两个能比他好到哪儿去吗?”

  “那也不能就这么呆着吧,”十阿哥猛拍了桌案一巴掌,却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让胤禵去吧。他年纪小,皇阿玛又一直那么宠他。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八哥求情了,上次皇阿玛连刀都抽出来了,不也没把他怎么样吗?”

  九阿哥沉吟半晌,最后一点头道,“我去跟老十四说!”

  十四阿哥大帐

  胤禵看着找上门来的九阿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九哥真是太看得起胤禵了,上次替八哥求情,我被四哥打得皮开肉绽。那时候我年纪还小,皇阿玛只罚了我二十杖。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我再重蹈覆辙,皇阿玛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我知道这事儿难为十四弟了,”九阿哥深吸了口气,盘腿坐到桌案对面,“但是,不是让你去给八哥求情,只是让皇阿玛赐个恩典,好歹让咱们去看看八哥啊。八哥这次病的是真重,他那府里又没什么主事的人。你就看在他往日待你不薄的份儿上,帮帮哥哥们吧。我和老十实在不好开口,皇阿玛肯定一早就知道我们走得近了。”

  “我和八哥的交往也不浅啊,你没见这些天我也不敢往皇阿玛的身边跑吗?”十四阿哥皱起眉头,轻叹口气,随手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来回把玩着,“这次的事也着实奇怪,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突然对八哥那么生气。”

  “皇阿玛在想什么,咱们哪猜得出啊,”九阿哥跟着感慨了一声,没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九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咱们兄弟一场,总不能——”

  九阿哥的声音蓦地一顿,半途停了下来。十四阿哥转过头,顺着九阿哥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怎么了,九哥?”十四阿哥嘴角噙着一抹笑,人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却让九阿哥寒了半颗心。

  那把匕首他认得,做工精细,造价不菲,只是以前他看到时,是别在八阿哥的亲信之一阿尔松阿的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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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儿同情八阿哥了,我真是太偏心了,下章四阿哥还要带着小苏子去秀恩爱,我真是对不起八爷党啊。

  本来想三更的,但我卡的太厉害了,这种过度章写的好费脑袋。

  另外,我要郑重地说一句,十四阿哥和阿尔松阿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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