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成了_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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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成了

  山腰客院。

  林惊风没有回汀兰苑。

  凉亭的林惊风远远看见小厮冲他做了个手势,他就明白了。

  是季言安的娘子回来了。

  摆出一个自认玉树临风的姿态。

  林惊风坐在凉亭中,对即将到来的李堇翘首以盼。

  山腰客院是围湖而建,湖上有九曲回廊,错落着几个凉亭。

  为了绕近路,李堇从回廊穿过湖面。

  走到湖中凉亭时,看到亭中那个男子,李堇不自觉地抽了抽眼角。

  那男子她认得,宝月乡君的仪宾。

  初冬时节,冷飕飕的。

  这位倒好,摇着扇子,矗立在冷风中。

  怎么说呢?

  李堇在脑中搜索着词汇。

  像根正在风干的腊肠。

  揉了揉眼睛,李堇继续前行,带着般可,施施然地路过凉亭,拐上了另一条回廊。

  自始至终,李堇都没再去看林惊风。

  林惊风得体的笑挂在脸上,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

  眼睁睁地看着李堇走近,路过,远去。

  对方一个眼风都给他,一点给他打招呼的意愿都没有。

  此时林惊风也认出来了,李堇就是前几日他在拐角遇上的女子。

  不过,他并不知道,李堇就是跟宝月乡君有冲突的人。

  林惊风暗道失策,他应该让银凤去观察一下她的性情才对,这样他才好针对性的下手。

  这次错过,只能等下次了。

  季言安,我倒要看看,当你知道,你的夫人滚上我的床,你是什么心情?

  哈哈哈!

  还能不能看得下去书,写得出来锦绣文章?

  李堇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某人精心安排的坑。

  知道了,她也顶多哭笑不得会儿。

  和季言安相比,林惊风无论在长相还是性情还是文才方面,都不如她相公多矣。

  也不知道林惊风哪来的自信?

  ……

  书楼。

  午休用膳时间。

  “方兄,你为何适才不肯同我一起站出来指证那林公子?明明他出声拍桌吵人时,你也在。你还跟我一同被吵得无奈换位置。”

  崔敬一不解地看着对面踌躇的方定海。

  刚才姚先生问可有人看到,他拉着方定海要出面,没想到方定海竟然把他的手甩掉,躲在人群中。

  “崔兄,我……”

  方定海很是纠结,若是普通的举子,他肯定出面的,毕竟大家起点一样,他也不怵谁。

  但是那人他……

  “这几日崔某和方兄相谈甚欢,本以为你我乃同道中人,今日同窗被诬陷,你竟然躲在后面不出面,实在令人齿冷。”

  方定海被崔敬一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崔兄,你不是南离人,并不知道我的难处?”

  崔敬一转身正对着方定海,又是气愤又是不解。

  “我等读书人,自幼读圣贤书,明理知事。什么难处能令你不仗义执言,藏于人后?”

  方定海犹犹豫豫,崔敬一身为百年世家、文人辈出的崔家人,一出生就是大家公子,哪怕王孙公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这样的崔敬一,哪能理解他一个普通举子的难处。

  无奈崔敬一逼问得紧,方定海最后还是出言道:“你们不认识他,我是认得的。那位林公子,他根本不是举子,他叫林惊风,是京城名门林家人。他在六年前就高中探花了,如今任翰林修撰,是一位大人。他,他还是宝月乡君的仪宾。”

  所以方定海根本不敢出面。

  崔敬一来自邻国,不怵南离的乡君和官员。

  他不一样,他是土生土长的南离人,家中只是小康,怎能出面指认堂堂乡君仪宾。

  林惊风若是要报复他,他根本承受不起。

  “竟有此事?”

  崔敬一先是一愣。

  “他都已经出仕了,还来参加落霞文会作甚?”

  方定海翻了翻白眼,“崔大少爷,您问我,我问谁去?”

  崔敬一思及眼前方定海普通的出身,再对比林惊风,也明白了方定海的难处。

  “方兄,是崔某狭隘了,不曾为你考虑。”

  方定海连忙将举手躬身赔礼的崔敬一扶住。

  “崔兄别这么说,倒叫我方某人汗颜得很。”

  不管怎么说,在林惊风的背景面前,他终究是退缩了,他也有几分羞愧。

  两人离去后,般乐才从暗处出来,找到了季言安。

  “已经出仕,乡君仪宾,京城名门,林惊风。”

  季言安背着手,望着书楼檐下缀着的铜风铃。

  思索片刻,季言安大致有了方向。

  “林惊风,林回风。京城名门。”

  看来,这林惊风,当真是冲着他来的。

  早上那般无赖的行径,不闹开影响了他做文章,闹开了一样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对已经出仕的林惊风来说,他不需要在乎马上要到的春闱,也不需要考虑能不能被裴大儒收徒。

  他的时间也不紧张,无须顾虑春闱。

  等于说,他这人,只要存在,只要随便给自己找点麻烦,自己都要元气大伤。

  离二月春闱还有不到三个月。

  他实在耽误不起了。

  林惊风,既然你是冲我来的,你的夫人又想动我的堇娘,新仇旧恨一起,不给你安排一出大戏,都不足以回报你从京城不远千里而来。

  “般乐,晚上的计划改动一下,你……”

  季言安走进饭堂,正好看到了崔敬一。

  故意靠近崔敬一,邀请道:“崔兄与我同桌而食可好?”

  崔敬一愣了下,转头见是季言安,好脾气地应道:“自无不可。”

  “早上多谢崔兄仗义执言,替季某佐证清白。”

  季言安客客气气地拱手道谢。

  崔敬一摆摆手,满不在乎。

  “崔某只是实话实说,季兄太客气了。”

  “崔兄似非我南离人?”

  “季兄好眼力,崔某来自西巽。”

  西巽崔家?

  这位可真真是世家公子。

  说句含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想不到出身那样的世家,崔敬一为人还这般纯粹热忱。

  两人对坐而食,用完膳,一起回了书楼。

  “季兄是在做经义?”

  “正是。”

  “我可能看一看?”

  季言安将早上做好的一篇经义递给崔敬一,耐心等他看完,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季兄这经义,若是科考绝无问题。但若从学术角度来说,仍有些瑕疵。”

  季言安佩服地看着崔敬一,此人文才,绝不下于他。

  “请崔兄不吝赐教。”

  青叶送来了糕点饮品,季言安要去崔敬一一起。

  两人刚刚坐下,一个眼熟的婢女就进了凉亭。

  将跨栏里精致的点心摆了上去,恭敬地冲两人点点头离去。

  季言安微微讶异。

  “崔兄可是成家了?”

  崔敬一羞窘了半晌。

  “并未。”

  见季言安没再追问,转了话题,崔敬一松了口气。

  ……

  青竹七院。

  李堇小心地裁好宣纸,放在季言安案头。

  “主子这制纸的手艺真是了得。”

  这宣纸的材质,怕是贡品都比不上。

  不愧是主子,真是厉害。

  李堇笑笑,没有说话,她不想编理由,太麻烦了。

  般可继续问道:“主子,你为何不也开一家纸品店?以主子这手艺,说不定能一纸千金。”

  “现在还不到时候。”

  般可不解。

  李堇笑道:“我的出身,我如今的身份,都注定我没法随心所欲。哪怕我开了几家饭馆,那也是打着睿王的招牌。”

  饭馆再好,也不过是吃食,对政局影响不大。

  她马上要开的脂粉铺子也是。

  有睿王的入股,打着睿王府的招牌,一般父母官都会给她些照应。

  可是宣纸不一样。

  虽然睿王也罩得住,但是,李堇不想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虽然苏可儿真心和她相交,睿王看得出也是真心爱护苏可儿,进而庇护她李堇。

  但是这层基础太薄弱了。

  她不能将身家都压在睿王和苏可儿身上。

  “制纸不算经商,算是雅事。我这一手制纸技艺,我有自信,可以传家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般可不解,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等相公位极人臣,朱紫加身。等我被封诰命,能堂堂正正立于京城之时。”

  般可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白,再接着整张脸泛着青。

  主子原本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不必如此没有底气,不必如此谦卑。

  这一次,般可强烈地质疑起义父的决定。

  他们怎么就判定,主子适合普普通通过日子。

  主子的心,大着呢。

  主子她,也很需要他们的护持。

  紧紧握住双拳,般可面色复杂。

  临睡前,般乐又被季言安派出去了。

  刚散了头发的李堇,赶紧把头发又盘好,披好披风。

  “青叶,准备一个手炉。”

  李堇兴致勃勃地喊来青叶,“对了,抓一把瓜子给我。”

  季言安看着难得跳脱的李堇,宠溺地笑了笑,也不睡了,陪她坐等着。

  “葛杨,你去找小川通下气。”

  李堇让青叶打包了几块下午刚蒸好的蛋糕,塞到葛杨手里。

  “快去快回。”

  般乐到了那片地里,果然,那个色胆包天的无赖已经等在那了。

  今夜还和昨夜不同,明显收拾过了,洗过澡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大侠,大侠,您终于来了。”

  想到昨夜那曼妙的女子,无赖心里烧了把火似的。

  般乐‘啧’了一声,和昨夜一样,击晕了男子,将他一路提到宝月乡君的房里,才把他弄醒。

  无赖猴急猴急地扑了上去。

  林惊风今夜没心思勾搭婢女。

  他在忙。

  忙着写情诗。

  毕竟是探花郎,林惊风一身文采可是实打实了。

  一晚上,构思了无数首荡气回肠的诗篇,定要撩得季夫人芳心乱颤不可。

  写着写着,林惊风自己起了几分火,转头喊着茶水房里的婢女。

  “蝶儿,进来。”

  般乐正纠结着,要如何将人引过去。

  一听林惊风又喊婢女了。

  要是让他们又上榻了,今夜计划又要泡汤了。

  般乐拾起一块石子,隔空将茶水间的蝶儿击晕。

  林惊风喊了几遍,茶水间都没回应,火气更大了。

  进去一看,蝶儿趴在桌上睡着了,推都推不行。

  林惊风越发烦躁,觉得败兴极了。

  转身出了书房,进了后院,往宝月乡君的房里寻去。

  成了。

  般乐大喜,缀在林惊风身后跟上他。

  林惊风见到宝月乡君的房门敞开了,有些纳闷。

  抬步进了房间,

  林惊风脸色大变。

  火从心头冒起,快步绕过屏风,进入里间。

  “许宝月,你这个贱人。”

  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林惊风的一声吼,吓得床上的男女都冻住了。

  宝月乡君迷迷离离,一时搞不明白,夫君明明在和她燕好,怎么夫君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

  林惊风摸索着点亮了桌上手腕粗的蜡烛。

  烛光亮起,林惊风也看清了床上两人。

  “许宝月,还有你这个奸夫。”

  林惊风气得两眼发黑,冲上前一把拽住那身无寸缕压着宝月乡君的男人,就要把他拽下床来。

  无赖身子壮实,林惊风不过一个文弱书生,竟拽不动他。

  那男人纹风不动的样子,竟让林惊风无端有一种被嘲讽的感觉。

  嘲讽他是个弱鸡。

  “银凤,滚出来,来人,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林惊风吼了半天,前面榻上守夜的婢女才幽幽转醒,院外也传来下人应声的动静。

  无赖慌了,着急忙慌地要起身下床。

  宝月乡君终于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身上的光着的陌生男人,再看看床前气得快爆炸的林惊风,发出一声响彻客院的尖叫。

  “啊——”

  无赖更慌了,磕磕绊绊要下床。

  宝月乡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拽住他不让他下。

  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跑了,他跑了我就说不清了。

  林惊风看着身无寸缕纠缠的两人,气得发疯。

  汀兰苑外。

  尹小川听见里面有动静,立马跑了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可需要我帮忙?”

  林家的小厮想拦他,尹小川哇哇大叫。

  “干嘛呢你,在外面落霞山的客院出事了,我能不来看看,走开走开。”

  林家的小厮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拦,人家说的也没错,这是落霞山的院子,他们可是客人。

  尹小川一路跑进宝月乡君的院子。

  他才十来岁,半大孩子,婢女也不知该不该拦他。

  那边林惊风又火冒三丈地喊人,然后又传出宝月乡君的尖叫,婢女也着急。

  索性就不管尹小川的,一蜂窝地跑进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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