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来惹事的_穿成寒门首辅的小娇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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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来惹事的

  天还黑着,季家就满府点上了灯笼,衬得恍若白昼。

  今日是二月十八,是殿试的日子。

  除会元季言安之外,余九十九名贡士,在十六那日,就入宫复试。

  唯有复试前三十二名,加上会元,共三十三人,可以进殿试,受圣上策问,当廷奏对。

  余六十七人,三甲的名次已定。

  殿试应黎明前入宫,在保南殿中点名、散卷、赞拜完毕,等待圣上亲临,行完礼,才由圣上亲口出策题。

  这也是最大限度地保证,南离科举取士没有营私舞弊。

  因为,除了圣上,谁都不知道策题是什么。

  也就是说,若是会试复试,成绩皆名列前茅的贡士,在殿试,却做出一张四五不通的答卷来,那猫腻就大了。

  ……

  李堇坚持将季言安送到了宫门前。

  “言安。”

  取过一根红线,李堇摘下季言安手上的玉指环,将它戴在他的脖子上。

  “木叔告诉我,玉指环和金簪,这对信物,那位是知道的。今日一行,若无意外便罢了。若是有需要,你可用玉指环换些转机。”

  “放心,今日,陆相和邢尚书都在殿上。”

  两位同门师兄,怎么也不至于让他这个小师弟被坑。

  “你若是去正常殿试,我自然不担心,可你是吗?”

  李堇嗔怒的脸让季言安心虚了下。

  “你怎么知道?”

  堇娘知道他想做什么不奇怪,可她怎么知道他今日就要惹事?

  “哼。”

  若是好好去殿试,带她那封信作甚?

  娘子太聪慧,季言安危机感更重了。

  手扶着李堇的后腰,将人拉进怀中,季言安将下巴抵在李堇的肩头。

  “安心回家,等着我。这一仗,你相公我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今日若是得偿所愿,他季言安,在朝臣眼中,就不会只是个还未成长,需放在翰林院磨一磨的年轻人。

  他要杀只老虎,给那群人看看。

  ……

  “殿下,您怎么来了?”

  太极殿。

  朝臣们早早就聚集到此,意外迎来了他们的太子殿下。

  “薛相这话说的,今日殿试,有百名士子将文才托于我南离朝堂,孤岂能不来?”

  离遇迟是被侍卫抬进来的,若水和金多多合力,将他扶到一旁落座。

  薛相紧张兮兮地看着太子,确认面色虽显蜡黄,身形稍显瘦弱,精神头倒是还好的样子。

  舒了一口气。

  “殿下,您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薛相絮絮叨叨地道:“若是让太后她老人家,知道您伤还未养好,就跑来这太极殿,得多担心?”

  离遇迟目光低垂,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再抬头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良。

  “那薛相,可别让太后知道。”

  薛相苦笑,老夫哪里敢做这个保证?

  后宫可不归他薛相管。

  薛相和太子叙话,其他朝臣都识相地侍立在旁,不敢吵嚷,也没有无趣到上前打扰两人。

  一直到,太极殿门口,又进来了两人。

  “陆相来了。”

  “邢尚书也来了。”

  陆相和邢尚书两人,板着脸,互相不搭理对方,谁也不让对方一步,齐齐地迈脚进了太极殿。

  然后,两人都目不斜视,一左一右,站到各自的位置。

  殿上诸臣,对这见怪不怪。

  这两人虽是师兄弟,但是入仕之后,政见不同,各自代表一个派系,哪天不别个苗头,他们都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拜见太子殿下。”

  陆相和邢尚书见到太子在此,也很意外。

  以往的殿试,这位太子爷也就八岁那年,好奇来围观了一次,后面几次殿试,都没见他来过。

  此次,倒是难得。

  不一会儿,荣王和二皇子也到了。

  “荣王叔,今日莫不是,要为倾城榜下捉婿?”

  撞上离遇迟似笑非笑的眼神,荣王心咯噔一下。

  荣王并不是先帝的血脉。

  他的父王老荣王和先帝才是兄弟,荣王和圣上是堂兄弟。

  实际上,他本应该是荣郡王。

  荣王的荣宠,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圣上和太子对女儿离倾城的另眼相看。

  离倾城还很小的时候,一次偶然入宫,竞得圣上喜爱,破例被赐封了郡主。

  离倾城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圣上看着她的脸愣了半晌,竟许诺,应她一件事。

  当时还是荣王世子的他大喜,让离倾城跟圣上要了,不降爵。

  圣上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不舍离倾城失望,还是答应了。

  所以,老荣王过世后,本该是荣郡王的荣世子成了荣王。

  那时候起,荣王就知道,荣王府的荣辱,系于离倾城一身。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荣王却是知道的。

  因为他,娶了一个好世子妃。

  更因为他,果断的,让他的世子妃‘病故’了。

  让荣王万万没想到的是,倾城竟然被太子罚了。

  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太子罚了。

  这是,被太子厌弃了吗?

  本来有圣上和太子,现任帝王和下任帝王的疼宠,他荣王府百年无忧。

  可如果,太子不喜倾城了,那他这个隔壁堂叔,在太子眼里,又算什么?

  “太子殿下说笑了,倾城还小。”

  离遇迟并不打算放过荣王。

  “小吗?这不是订过亲又退过婚,当时怎么不觉得小?还是荣王叔认为,今科进士,配不得你荣王府的郡主?”

  荣王哪里敢说配不上,谁知道那里面会出几个未来的相爷尚书大学士?

  “配得上,自然配得上。”

  “那孤回头帮荣王叔留意下,替倾城择个佳婿。”

  若是往常,太子愿意亲自替倾城择婿,荣王自然是千好万好。

  但今日,总觉得,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这一番连消带打,自然落入了其他大臣眼中。

  陆相和邢尚书,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

  倒是二皇子,来回打量着两人,最后视线落在荣王的背上。

  太子和荣王翻脸,对二皇子而言,可是好事。

  若是能将荣王拉到他的船上来,那可是一大助力。

  太极殿外,有公公过来宣旨,命重臣前往保南殿。

  今科殿试,要开始了。

  ……

  离帝站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在下方贡士间游移。

  不过几息,就精准地投在季言安身上。

  “季言安,抬头,让朕瞧瞧会元郎的风采。”

  没想到圣上会叫他,季言安心跳得快了些。

  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抬头直视殿上的离帝。

  “草民,季言安,拜见圣上。”

  还未跪下,就听离帝叫起。

  “草民什么草民,都是会元郎了,上了这保南殿,难道没有摘状元的决心?你该自称臣。”

  离帝这话一出,不止其他三十二位贡士,连诸位大臣都面面相觑。

  圣上这是不是,明晃晃的内定状元郎?

  这也太,太偏心了吧?

  “臣,有此决心。”

  出乎众人意料,季言安竟然大言不惭应下了,还真的自称臣,连半点推辞都没有。

  这可真是,不把其他贡士放在眼里。

  排名在季言安之后的几名贡士,一脸不善地盯着季言安的后脑。

  保南殿左右两侧,数十重臣,瞪着季言安。

  这小子,可真是,太狂妄了。

  陆相勾唇,笑得一脸满意。

  邢尚书负手,高抬下巴,颇为骄傲。

  离帝瞧了瞧他的左膀右臂,又看了看底下的季言安,很是欣慰。

  裴信收的徒弟,确实都是治国之才。

  还是岳母大人眼光好,一个记名弟子都如此有才,为他南离培育了如此多的良才。

  季言安并不在意朝臣和其他贡士的看法,他们怎么看待他重要吗?

  不重要。

  他老丈人怎么看他才重要。

  本来还没把握的季言安,得离帝那一句问,心底已有十成十的底气了。

  另一方面,季言安也松了口气。

  他之前,一直不确定,他爹和圣上,究竟是不是君臣相得。

  他只怕,他们君臣反目。

  那自己登庙堂的夙愿就凉了。

  他和堇娘的婚事也悬了。

  好在,好在。

  压在心口的一颗大石,瞬间落了下去。

  “圣上策问诸贡士,请听策题。”何公公拉长了嗓子喊了一声,宣告殿试开始。

  离帝看着殿下三十三位贡士,开口出题。

  “今,西巽、东乾、北艮三国,各送公主一名,欲与我南离太子为妃。问:朕该许哪国公主为太子妃?”

  四大国世代交好,五百年来并无战事。

  四国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默契,比如,先灭了其他几个小国。

  为了保持这份默契,更是经常通婚。

  离帝这一道策题,令诸位大臣眼皮子跟抽筋似的,彼此疯狂打着眼色。

  看来,圣上是打算为太子择太子妃了。

  那可是太子妃啊,未来的国母。

  他们都悄摸摸盯上这个位置多少年了,几次进言圣上,让储君纳妃,都被圣上以太子体弱为由打回了。

  如今,难不成,要被异国公主摘了桃子不成?

  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其中,尤以世家出身的几名大臣,最为不满。

  圣上一意孤行,娶了孤女出身的阮夕语为后,断了他们的外戚梦。

  无奈,元后虽为孤女,但她养母是夏夫人,长兄还手握兵权。

  还有当年圣上的一位宠臣相护,他们刚不过,只能认栽。

  再后来,元后亡故,圣上无心后宫,再没纳过新人。

  他们连奋斗一下的希望都破灭了。

  如今盼啊盼,太子终于成人了。

  又来个异国公主。

  难不成,他们世家望族,又要与皇室联姻失败?

  这样一代代下去,皇室和世家望族,哪里还有半点牵绊?

  他们世家,如何长盛不衰?

  不行,绝对不行。

  圣上这题,只是随意出的?

  还是真的,三国有意送公主来联姻?

  大臣们将求解的目光,纷纷投向老神在在的薛陆双相。

  无奈,薛相年事已高,视力不佳,大臣们的媚眼如同抛给了瞎子。

  陆相倒是年轻,视力也好,但他双目专注地投在前方,他那个狂妄的六师弟季言安身上。

  彼此信号不通,徒留一片哀叹。

  二皇子眼里又起了波澜,若是,他能娶到一位公主,有此依靠,就能解了他母族不显的弱势。

  有三位公主,他若是跟父皇求一个,父皇说不定会答应。

  哪怕,那是太子挑不要的。

  ……

  一个时辰后,何公公鸣锣收卷。

  薛相,陆相,邢尚书,还有两位翰林院大学士一同在小桌前落座。

  当殿阅卷。

  五人一目三行,阅卷速度极快,时不时在卷首用朱笔画下圈叉。

  陆相极快的阅卷速度,在拿到手中这份卷子时,戛然而止。

  他一遍又一遍,整整看了三遍,眼中异彩连连。

  “陆相,是不是那个字识不得,竟看了这么久?为兄可以给你解解惑。”

  邢尚书等了好一会儿了,桌上都没有卷子了,他这死对头还不传给他。

  陆相嗤了一声,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冷哼,朱笔画了圈,传递给邢尚书。

  然后,又变成薛相催邢尚书了。

  再接着是两位大学士,他们不敢催薛相,只是百无聊赖地等着卷子。

  离帝和大臣们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幕。

  “看来,是有惊世文章了。”

  离帝语毕,目光在季言安身上停留了几息。

  他让小盒子去调阅了季言安的会试的答卷,季言安的水平,离帝心中早已有数。

  不然,也不会说出,该取状元这话,他堂堂帝王,能打自己脸?

  半个时辰后,五位大臣阅卷完毕。

  何公公将八份五个圈的卷子,呈到离帝面前。

  五位阅卷大臣再从四个圈的卷子里,合议出五份来,这便是,二甲后五名了。

  其余二十份,便自动入三甲。

  “季言安,陈旭阳,方定海,……”

  何公公点了八个名字留下。

  余下二十五人,黯然退出保南殿外。

  他们只剩最后一丝希冀,名字能在最后五份卷子上,那便是二甲。

  离帝将八份答卷一一看完,最后,放下了几份,拿起了几份。

  “方定海。”

  “学生在。”

  方才圣上不喜自称草民,但他又不能同季言安一样,狂妄自称臣,所以,他便自称学生。

  他们,都是天子门生。

  离帝勾了勾唇,看样子是个书呆子,实际,是个滑头的。

  有意思。

  离帝叫了几个人上前,针对卷中的论述发问,让他们当廷答对,这也是殿试又称廷对的由来。

  离帝手中,就剩最后一份卷子,有几人眼中,光芒渐渐黯淡。

  那张卷子,属于谁,还用说吗?

  “季言安。”

  “臣在。”

  离帝玩味地看着下方那张年轻的脸。

  明明长得不太像那只狐狸,但是,给他的感觉,却一模一样地难缠。

  “你的卷子,在朕手中。你说,凭它,你可能戴上那状元郎的顶戴花翎。”

  季言安挺直背脊,眼神坚定,底气十足。

  “回圣上,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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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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