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黄雀_病美人撩到了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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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黄雀

  崔正闻言冷笑一声刚想说这有什么不知道,脑子中灵光一闪忽然脸色惨白颓然垂头:“你是说······”

  楚恒声音很冷:“你根本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大人物。”

  周清衍适时地一笑,声音清朗和煦仿若夏季湖中粉莲,吐出来的字却宛如冬日凛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怎么有自信自己一定是那只黄雀?”

  崔正嘴唇灰白不断地翕动,过了许久才目光呆滞地不断重复:“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大人的心腹,大人怎么可能会·····”

  周清衍和楚恒对视了一眼,又瞥了眼心如死灰的崔正:“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做,非得掺和那些掉脑袋的事。”

  江南东路离京城还是太远了,乃至于这里的富家公子小姐多读了两个书在宅门里多害了两个人就心比天高,自比京城里心肠比宫门还多的人。

  周清衍也不想和崔正多费口舌,直接叫埋伏在附近的金戈十卫出来带走崔正,软软地靠在楚恒身上叹了口气。

  男人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在他下巴处轻轻挠了挠——这些日子的滋补也没能让周清衍胖上多少,不过下巴处的皮肤常年未收风雨侵扰倒是更为细腻柔软。

  周清衍被挠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恒:“何必叹气,他是罪有应得。”

  周清衍笑了笑:“我并非为他叹气,只是为了那些枉死的女子叹气。”纪婉柔可以说得上死有余辜,但袁巧巧和那些往死的女子何其无辜。

  本来她们都该有平和的一生,嫁得好郎君,儿孙绕膝行。

  楚恒剩下那只手微微握紧:“齐党。”

  听到这两个字周清衍的脸色稍冷。

  江南东路的崔正,潘飞松,纪丞,纪婉柔,乃至于崔应都是被昭和中蛊一案牵连。

  燕冀或者说他身后的齐贵妃和齐均庸下了很大一盘棋。最初的白狮伤人,燕昀被罚,昭和去三皇子府做客,随后不知被燕冀下了什么迷魂汤——又或者昭和与燕冀达成了某种协议。

  昭和硬要嫁给顾枪云。

  昭和的身份何其敏感。这样一来一是让嘉兴帝和周清衍彻底恩断义绝,二是让嘉兴帝对顾枪云和赵相怀了一份怀疑的心思。

  周清衍在入宫和嘉兴帝决裂之前就看出了这一茬,却也只能打落了白牙混血吞——他不能让楚恒受一点委屈。

  周清衍本以为钦天监说蛊虫一案的源头在江南东路是得了他的暗示,现在看来钦天监不仅得了他的暗示,也得了齐均庸的暗示。

  两方原本对立的人马在这件事上居然达到了出奇的一致。

  崔正认为的大人物大概就是齐均庸。

  但周清衍知道如今齐贵妃遭了陷害,燕冀也随之受到冷落的情况下,他不可能离开京城。

  所以崔正所以为的攀上了高枝从头至尾都不过是个笑话,更为可笑的是这个人把这件事当做了信仰,却不妨被纪婉柔听了去。

  纪婉柔此女就宛如那井底之蛙,自以为抓住了一点机会,就忍不住往上爬,其实自己不过是那普通的芸芸众生罢了。

  可惜的是,两个罪有应得的人已经伏诛,可袁家大院那个贤惠温柔善良的女孩儿却从此湮灭在了无边的人世间。

  齐均庸派人前来江南东路传播谣言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坐实昭和中蛊,所以派了人来找崔正,故弄玄虚做出这些事情。

  纪婉柔自以为拿捏了崔正,殊不知崔正想要他的命,崔正想要平步青云,殊不知齐均庸只是拿他当棋子。

  而纪丞,这个在纪婉柔及笄礼前一天听到了崔纪二人对话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永远用一双冷静睿智的眼睛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两个故作聪明的人走向深渊。

  周清衍语气略显唏嘘:“潘飞松当真是幸运。”

  楚恒眼中忍不住含了些笑:“我比他幸运。”

  周清衍眉眼忍不住一抽:“比才学比武功你比他强,可若论幸运你当真不如他。”

  看看人家,出身富贵人家,是家中唯一的嫡子,从小被父亲千恩万宠,长大了不学无术也没事,有个聪明的纪丞在旁边能管家还能谋划。

  此生唯一的不幸之事只有两点:亲娘早死和潘岳夺权。不过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件不顺心的事,总不能天底的便宜都被他一个人占了。

  周清衍想起潘飞松的生平忍不住啧啧称奇,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幸运儿。

  楚恒却猝不及防捧过了他的脸,用了些强力将他的头面对自己。

  蓦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周清衍有点愣:“子渊?”

  楚恒嘴角含笑:“我可比潘飞松幸运多了。”我年少失家半生颠沛流离,本来带着满腔的愤恨回到京城,却遇见了你。

  暖我一身冷心冷意,入我心脾满心满脑时时不忘。

  这后面的话楚恒一字未出口,但周清衍已经从他的深幽星芒的眸子中看出了满腔的情意,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

  周清衍无论何时何地都爱笑,但大部分时候他的笑都没到达眼底,浮于表面说出或冷漠或讽刺的话。

  唯有对着楚恒,脸上心底都充斥着温暖的春风,眼中再看不见他物。

  崔正被施尔带走,偌大的宅子中只剩下两个人,无边的夜色在两个人周身蔓延,却没有一丝一毫侵染在两人身上。

  楚恒一手缓缓顺着周清衍瘦削的身体下摸,顺利地摸到了柔软的腰,一手勾住了周清衍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将他的脸勾向自己。

  这个动作带着些强制的意味,换了别人心中指不定会有隔阂。

  但是周清衍不会,这个混蛋玩意和楚恒在某些方面异常的契合。

  以至于他现在不仅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主动地踮起脚尖把自己送到了楚恒的面前,刹那间两人唇齿相接。

  楚恒平生的定力一丁点都用不到周清衍身上,这混蛋玩意儿一主动,楚恒就忍不住跟着他的思绪跑。

  两人在这座沉默的宅子里交换了一个深切的吻。

  周清衍唇瓣殷红气息略有些不稳:“子渊,你说我今日表现得好不好?”

  楚恒给他把衣服整理好:“好。”

  周清衍整个人挂在楚恒身上,由着楚恒把他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那我今夜要换个姿势。”

  楚恒拖着周清衍大腿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好在没有抓痛这个说话不着边际的祖宗。

  男人毫不犹豫地说道:“回去休息。”

  周清衍嘿嘿一笑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前儿个刚看了个话本子,那可真是图文并茂······”

  “子渊?子渊你别走那么快,颠死我了。诶,怎么越说走得越快了?”

  再过一百年楚恒也受不了周清衍这张嘴,无奈只能赶紧让他回驿府睡觉。

  周清衍清朗的大笑声响在沉默的黑夜之中,惊起了一片雀声。

  翌日。

  周清衍睡到午时才起身,一起来就听阿蔷禀告:“纪公子清早就来与您辞行,他回潘府了。”

  周清衍睡眼惺忪,一头青丝散着懒散地靠在楚恒胸膛上打了个哈欠:“送两匹大红布过去。退下吧。”

  阿蔷心说不过年不过节给人送红布干嘛?不过阿蔷没胆子把这话说出来,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阿蔷走时顺便贴心地把门给关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周清衍和楚恒连个人。

  没了外人,周清衍径直在楚恒胸膛上蹭了蹭,眼尾还透着红晕:“子渊,我膝疼。”

  楚恒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撩起裤子——膝盖上一片淤青。楚恒眼神暗了暗。

  周清衍瘪了瘪嘴:“禽兽。说好的回来休息。”

  这祖宗大概是忘了昨晚是怎样撒泼打滚矫揉造作的,白日里起了床身子不舒坦就找楚恒撒气。

  谁知楚恒也就纵着他:“是我不好。吃过饭找些药酒给你揉揉可好?”

  周清衍哼哼唧唧没有说什么,楚恒只得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好阿衍,莫生我的气。我给你揉揉?”

  周清衍:“那你今日可不许逼我吃那劳什子补汤,我要吃烤肉,吃完了你也得带我去玩。”

  这祖宗对着楚恒大概就是四个字——欺软怕硬,昨夜哭得不行,今日倒是气焰嚣张。

  楚恒对后半句没有半分异议:“补汤还是得喝,喝完你想去哪儿玩都可以。”

  周清衍幽幽地叹了口气。

  补汤顾名思义是拿来补身子的,用乌鸡小火熬煮熬到只剩粘稠的一小碗,再撒些新鲜的葱花。

  起初周清衍喝着倒是鲜美,但是日日喝当真是种煎熬。

  偏偏方伯说他如今身子还需疗养,楚恒便日日叫厨房炖补汤,怎么求都没用。

  周清衍如今喝汤比让他喝药还难受,非得楚恒一口口地喂一口口地哄,磨磨蹭蹭一炷香才喝的完。

  喝完了,这人还得赖在楚恒身上撒会儿娇:“子渊,我想呕。”

  楚恒喂他一口清茶:“喝茶去去腻味。”

  周清衍嘟起嘴:“喝茶有什么意思,还是烧刀子好喝。”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当茶杯伸到自己嘴边时,周清衍还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喝了两小口茶,咂咂嘴。

  楚恒轻柔地抹去他嘴边的茶渍:“烧刀子太烈,今日带你去喝我之前酿的花酒。”

  周清衍来了精神:“花酒,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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